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凌晨,顾如烟突然睁开眼睛,床旁边又是空空的。
阳台外面,厉符骅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靠在护栏上,仰头望着璀璨的星空。
那俊脸上,冷如寒星的双眸里有千言万语,静默的看着远方,白皙的皮肤上,映着月光。
他神情飘渺,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顾如烟突然有些害怕,怕他会变成一缕青烟随时消散。
“符骅……”
落地窗被推开,顾如烟站在那里轻轻的喊他。
厉符骅垂眸,“过来。”
他张开两只手。
“你睡不着?”顾如烟走过去搂住他劲瘦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没有,只是今晚的月色很美,想出来看看。”寒潭般幽深的双眸,冷睇下来时,陡然变得温柔如水。
这是假话,但顾如烟不想拆穿。
噩梦伴随他很多年,十多年后,再次见到可疑的人,或许还是当年的绑匪之一,他心里有震荡,很正常。
晚风吹来,吹散他的发。
“符骅,回床上睡觉好不好?”顾如烟抱着这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男人,摇摇他的身子轻哄。
他的脸上有银色的薄光,看不真切的表情,让顾如烟心慌。
就好似这个人,随时会消失,她怎么都抓不到。
这种紧张的情绪感染到厉符骅,他微微勾起嘴角,那根烟掉在地上,俊美的薄唇缓缓落下来,在月光下,他们双唇试探性的轻轻碰触。
如火的热情渐渐显露出来,他把她抱起走进房间。
……
早上干活,顾如烟整个人都是蔫蔫的,不断的打着哈欠,慢腾腾的拖着地。
旁边的马阿姨冷不丁来一句,“如烟,你是不是怀孕……”
“咳咳咳咳咳——”
“我瞧着你,走路姿势就和我大儿媳一样,她白天也时不时打哈欠,像是没睡醒。”
“咳咳咳咳咳——”
“什么?怀孕?”刚进入办公室的黄翠花,立刻用那种不检点的眼神盯着顾如烟,“如果我女儿敢未婚先孕,那我就敢打……”
一片卫生巾从顾如烟的口袋里掉出来,黄翠花讪讪闭嘴。
顾如烟捡起地上的卫生用品,若无其事的笑笑。
昨夜她发现自己来了例假,没睡好,今天就一直在打瞌睡。
中午,来到楼上吃饭,她默默盯着容光焕发的青年打量,“债主大人,为什么您比昨天还精神?”她耷拉着眼皮问。
“采阴补阳。”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咳咳咳咳咳——”顾如烟咳得半死不活,干脆躺在沙发上装木头人。
明明什么都没做!
饭菜送上来,两个助理吓了一大跳。
“总裁,夫人她不舒服么?”
“嗯,把你买的红糖拿给我,我去给她冲泡。”浑厚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助理赶紧恭敬的递过去,而趴在沙发上的“死尸”,羞愧得想死。
她像毛毛虫那样动弹两下,能从她身上察觉出莫大的怨气。
“总裁,夫人在生气?”另外一个助理,小心翼翼的问。
刚才他报了几遍菜名,却发现夫人没有反应,他感觉很怪异,这和平时贪吃的夫人,完全不一样。
“……她在为某些事纠结,没关系,你把饭菜摆在桌子上,等下我喂她吃饭。”
厉符骅会心一笑。
那沙发上的女人,瞬间坐起来,如同诈尸般,吓得两个助理后退几步。
顾如烟生气地搬走总裁的皮椅,几十斤重的家具在她手中如同玩具,轻松就把它放在折叠桌子旁边。
“小肖,今天的饭菜不错,麻烦你跟厨师说声谢谢!”愤怒中的女人,用仅存的理智挤出一句话。
“好的夫人,您请慢用。”小肖赶紧退出去,同时暗暗松口气。
今天中午五菜两汤,顾如烟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将厉符骅暴揍一顿。
全是补品啊!
她一边咕哝,一边想流泪,这厮真的把她当成了孕妇吗?
“红糖姜茶。”一个陶瓷杯子放到桌子上。
顾如烟抬头,“其实,我最近不需要大补。”
“嗯哼。”
顾如烟指着猪脚炖黄豆、椰子煲鸡、灵芝煲羊肚菌,“我也没有打算生第四胎。”
“嗯哼。”
“明天我想吃川菜或是湘菜。”顾如烟口味比较重,喜欢吃辣的食物。
厉符骅很好商量,“可以。”
闹别扭的顾如烟瞬间开心,又把他的皮椅让出来,“您坐。”
“我不坐。”厉符骅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
顾如烟也没客气,继续坐在总裁椅子上,在吃饭之前,先啜饮红糖姜茶。
她低下头默默的吃饭,脸色有点白。
“小腹还不舒服么?要不要热敷?”厉符骅关切的问。
“不是。”顾如烟有话憋不住,“刚才看新闻,我看见三师兄被抓了。”
“……挺好。”厉符骅平淡的继续吃饭。
“他变成了傻子!”顾如烟偷偷瞧他,“新闻上说,十天前他从山上摔下来,磕坏了脑袋。”
“喔。”厉符骅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的笑容,让顾如烟忍不住吞口水。
欲言又止,过了半晌,到底没敢说出心中的问题。
那天符骅身上的血腥味很浓郁,绝对是下了死手。而三师兄没死,勉强能说明,符骅还有一点仁慈之心。
其实她认为报复一个人,交给法律去审判比较好。
“那个,得罪你的人,是不是会很惨?”顾如烟试探地问。
厉符骅笑眯眯的看她,“我很善良,从不报复别人。”
善良……
这话他有脸说出来,她都没有脸听。
慕城的四大家族,她一边咕哝,一边想流泪,这厮真的把她当成了孕妇吗,已经死了三个;加上学校里,不知所踪的变态。
以上种种,说明他完全就是一个睚眦必报、手上沾满血腥的狠角色。
“来,吃菜。”厉符骅换上公筷,温柔地帮顾如烟夹菜。
“谢……谢谢。”不喜欢吃的菜,顾如烟也强行塞进嘴里。
她手有点抖,经过这么分析下来,她同 床共枕的人,好像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