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烟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心理医生。
回家的途中,接到一个电话,是张秘书打来的,声音很急,说总裁在办公室里晕倒,现在已经送去医院。
“夫人,这事必须瞒得像铁桶一样,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张秘书认真叮嘱道。
顾如烟一听这个心都慌了,差点没拿稳手机,“他在哪家医院……”
张秘书回答,“在我们集团内的医院。”
顾如烟先把小团子们送回去,尽量不让自己急得六神无主,一直在平复急躁的心情。
临走前,小团子们抱住她的脖子,“妈咪,你要出去工作吗?”
顾如烟浑身发凉,颤抖着说不出话。
咽了咽口水,她冲他们抱歉的点头,“妈咪和爸爸要出差几天,你们在家乖乖的,我让夏鑫阿姨过来照顾你们好不好?”
“好哇,你和爸爸要快点回来。”小团子们懂事地挥手。
顾如烟拎着包,火急火燎的来到医院。
此时外面已经有记者扛着摄影机,握着手机,一定要进来采访。但被保安人员拦住,门口吵吵嚷嚷,顾如烟被保镖护卫着穿过人群来到医院病房。
这里的院长,她认识,毕竟之前她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老院长!”顾如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符骅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会晕倒,是因为什么原因?”
老院长叹口气,“积劳成疾,睡眠不足,还贫血,低血糖,各种毛病不少啊。”
“噢噢。”顾如烟眨了眨眼睛,心里面稍稍安定了一点。
只要不是大病就好,来的路上,她已经想过很多可能。
“院长,他现在没事吧,我能进去看他么?”顾如烟想进去找厉符骅。
老院长拦住了她,“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问题,不注意很容易引起其它病症,你作为他的妻子,一定要多多监督他,不要让他太过操劳。”
顾如烟用力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看好他。”
这么多年来,债主大人三百六十五天,基本无休假,每天都是凌晨以后才睡觉,早上五点起来。
就算是钢铁般的身体,也经不起他这样折腾。
而且低血糖和贫血不是小毛病,稍不注意摔下去,磕着头就是一场大灾难。
她来到病房里。
厉符骅右手拿着报表,左手打着吊瓶,床头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认真工作。
纵使顾如烟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诉说,此时也只剩下满肚子怒火。
她拉下了脸。
走过去,关掉电脑,抢走报表,把他的床摇下去,也不理会厉符骅不赞同的目光,她指着他,“现在躺下去。”
“乖,报表给我。”厉符骅把手伸过去。
顾如烟把报表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弯下腰,将他用力的推到床上。
“集团少了你,依旧能运转,你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这些年来,你已经将集体发展的很有规模,很了不起,如果你想成为超人,那么小团子就会失去父亲!”
厉符骅躺在床上,神经放松后,清俊的脸上露出了温润的笑,只是眉眼里依旧带着些疲惫。
顾如烟起身想走。
却被他抓住手,“坐在这里陪我。”
“我不离开,我只是去洗条毛巾过来,给你擦擦额头。”他那么洁癖的一个人,额头沾染了一点灰尘也不知道,看样子是摔倒时造成的。
他真的太疲惫了。
接了水,洗条热毛巾,顾如烟弯下腰,仔细擦他的脸,俊朗眉骨那里多擦两下,这个男人,总担心她和孩子们的生活,却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如果再让他这么拼下去,他一定会英年早逝。
“睡不着,能不能讲个故事给我听?”厉符骅向小团子一样撒娇。
顾如烟压根就没有讲故事的能力,从小就是大女人,撒娇也不会。
所以小团子们宁愿听爸爸讲故事,也不喜欢听她照本宣科。
顾如烟低下头,露出好看的脖颈。
蹙着眉头不停的翻手机,找到几个儿童故事,可厉符骅是个成年人,怎么可能爱听?
她坐下来,把手机塞回兜里,一个人在病房里絮叨。
“好吧,那我讲讲大学时的故事。当时,我不是一直跟在你身后么,被你说变态。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学校里面有人要找我麻烦。”
“我读大学那会儿,常常会去兼职,一般就是白天上完课,晚上去酒吧里推销酒水,穿清凉的衣服,这个来钱比较快。”
“学校里有个校霸,也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我在那里做事。非要请我喝酒,我想拿高提成,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不停的灌我,为了钱,我忍。”
“他看我千杯不醉,于是急了,非礼我,这我就忍不了,拿着酒瓶,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头砸下去,跑回了学校。”
“那个校霸说要整死我,他是某个大人物的儿子,我惹不起,就说是你的女朋友,想借你的名声,来庇佑我的安全。”
“所以啊,我天天跟着你,校霸没办法,又不可能当着你的面打我。而且,某次你还叫他滚,他误以为你不爽,不敢再来找我麻烦。”
娓娓道来的小故事,顾如烟说的轻声细语。
厉符骅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顾如烟给他摁了摁被子。
想抽回手,却抽不出来。
顾如烟瞧见输液瓶快空了,按铃叫护士过来。
护士看了一眼,理解的笑笑,换了一瓶药水,走出去留给这对情侣安静的空间。
“唉,是我自作多情,一直以为你喜欢我,原来我只是挡箭牌。”
他没有睁开眼睛,嘴里的话带着一丝遗憾。
顾如烟不好意思的看向窗外。
他的手抓得很紧,暖暖的,在冬天里就是个暖手炉。
顾如烟不善于表达感情,但还是害羞的说了一声,“后来那个校霸惹事,退学了,我也没有了危险,但还是喜欢跟在你身后。”
厉符骅嘴角勾起,睡着了。
他真的很疲倦,每天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常年如此下来,身体已经变得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