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顾如烟一直靠在厉符骅的肩膀上。
大悲大痛之后,她筋疲力尽,没有办法思考,像个木头人一样,厉符骅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
吃饭、洗澡、睡觉……
第二天醒来后,她才恢复生龙活虎,好似忘记了所有的痛苦,正坐在餐厅里研究存款,打算转账给昨天的那群混混。
一缕薄荷香从鼻间萦绕而过,顾如烟抬头看向脸上清清爽爽的青年。
他正在扣西装的扣子,嘴角挂着浅笑,意气风发,她忍不住又开始犯花痴。
男神真好看,还是和大学时一样迷人。
嗓子有点痒,顾如烟轻啜牛奶,“厉总,那名叫雷哥的男人,有没有联系你,我打算给他转钱。”
厉符骅:“不用,我昨晚叫人准备了现金给他。”
顾如烟:“啊?”
昨天谈的价是四百万,才让那个磊哥把王炳坤反抓过来送警,那些钱,得装两个麻袋吧?
厉符骅:“别着急还钱,你欠我五千七百万,再欠四百万也没关系。”
滚烫的牛奶大半杯进入食道,顾如烟喉咙火辣辣的疼,“咳咳咳——”
这债越欠越多,必须得赶紧还上才行,顾如烟当机立断转了四百万给他。
“债主大人,您有空的话,记得看银行账户,我刚才已经还了您四百万。”
说着,又从一旁递上他的手机,恭敬的弯着腰,犹如一个丫鬟在伺候着完美的主子,就只差摇尾巴。
没办法,不伺候好这个债主,她马上就面临破产。
厉符骅轮廓优美的脸上,微微挑眉,似乎很享受她的小意奉承,“手机有没有消毒?”
“有的,今天早上,我用酒精擦拭过。”昨天她手机没电,拿他的手机听大悲咒睡觉。
整个卧室里面都是念经的声音,顾如烟差点想不开出家做尼姑去了。
但是不听又睡不着,相反,身边这位尊贵的床 伴先生睡得很香甜,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规规矩矩,两人现在的气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让顾如烟一度产生错觉,古人常说采阴补阳,她觉得自己就是被采的那个。
厉符骅:“最近这段时间你那么辛苦的兼职,都做了无用功。”
顾如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能让那些师兄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让我欠下一个亿我都愿意。”
说着又讨好的朝他笑笑。
恭敬地给他挪椅子,又给他端早餐,只是顾如烟向来力气大,做事又粗鲁,牛奶放到桌上溅出来,那剪裁完美的西装,多出了一点湿润的印子。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那个,我拿纸巾帮您吸吸水珠。”
“牛奶吸干也有痕迹,穿出去见客户不礼貌,这套衣服我也穿过三次,今天就扔了吧。”
“……真有钱,您把这些二手衣服全送给我吧。”
想到之前自己生病那一段时间,厉符骅也换过很多衣服,顾如烟猛地惊醒,“债主,之前我让您留的衣服没扔吧。”
那些拿去二手网站卖掉,妥妥的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没扔。”厉符骅优雅的使用刀叉,意味深长的笑着,从小的礼仪教导,让他食不言寝不语。
不过和顾如烟相处这么久下来,他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偶尔也会享受一下普通人的快乐生活。
“我以前的衣服全部放在别墅,由管家收着,等着你回去拿。”
“这个……”顾如烟满脸为难。
温润的嗓音徐徐诱 惑,“想要 我的二手衣服,就必须搬回去住。
“一定要做选择?”在金钱与面子上面挣扎半响,发现面子不能当饭吃,顾如烟拍板决定重回大别墅,一切为了钱。
反正不管她走到哪里,这位债主大人就跟到哪里,她一开始是为了躲避他,可两人天天住一起,这种躲避早就变得没有意义。
第二天顾如烟和小团子们开开心心的搬家。
收拾完东西,全部装上车,夏鑫依依不舍,抱着几个白白嫩 嫩的小团子啃了又啃。
“住我这里不好吗?又不用你们交房租。”
“抱歉,我现在很缺钱,我的债主大人说,如果搬回去住,就给我处置他衣服的权利。”
“呃……”因何而欠债,夏鑫心里最清楚。
是她领着白痴时期的顾如烟去自家百货大楼买了很多珠宝首饰,才让她欠下一屁股债,她现在最没有话语权。
东西不多,下午四点就搬完了。
里面的家具留给了夏鑫,顾如烟和小团子们又回到之前住了近一年的独栋大别墅。
“妈咪,窝们想去找明娃儿玩。”几个团子排排站好,“再抓鱼鱼回家吃。”
顾如烟一人给一个小挎包,包里塞了小点心,然后挥挥手,“晚上六点半开饭,记得按时回来吃饭。”
小团子们开心的跑出去了,一会儿扯小花,一会儿扯小草。
十个保镖躲在后面,陪团子们进入探险的生活。
厉符骅下班回家,瞧见那殷勤的笑脸迎上来,帮忙拿走公文包,又帮忙递鞋子,他愣在玄关边上,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带着怀念的笑。
“今天晚上我要做饭,庆祝咱们搬回家,敬请期待!”
听到“家”这个字,久违的,厉符骅露出一抹发自真心的笑。
他去书房工作半小时,处理完手边的一些邮件,就起身来到厨房看着她折腾。
“厨师,我不会杀鸡啊——”散养的老母鸡,是从附近农民家里买的。
那只鸡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挥着翅膀,在庭院里到处跑,不停的咯咯叫。
顾如烟拿着刀,在后面奋起直追,一人一鸡,在这几千平的庭院里跑来跑去。
绕半个圈回来,顾如烟累得气喘吁吁。
母鸡依旧没被抓到,此时它正朝厉符骅飞奔而去,就好似一点都不怕他。
张开翅膀跳到两米多高,厉符骅下意识抬手,轻松抓到鸡翅膀,顾如烟喘着粗气不停地给他拍掌。
“果然是异性相吸,连母鸡都觉得你好看!”
厉符骅随便她调侃,脸上挂着笑,转手把母鸡递给她。
母鸡剧烈挣扎,宁死不从。一坨鸡粪落下来,正好粘在顾如烟的凉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