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太太!”
魏文勋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
从始至终,没有人问过宋若棠的意见,仿佛她就是个可以随意拿取的玩意,她愿不愿意,根本没人在意。
灵阳郡主比谁都急,“姐姐,你怎么不说句话?你就这么跟他走?”
话音未落,宋若棠突然如一支离弦的箭,一头朝着厚重的大理石砖墙撞去。
“若棠,你这是做什么!快拦住!”
陈嬷嬷急得不顾规矩,大喊起来,急得都破音了。
灵阳郡主第一个冲上去。
但宋若棠动作太快,她只抓住了袖子的一角,四五个丫头婆子行动起来都晚了,只听“砰”地一生闷响,宋若棠额头血流如注。
华丽的大理石砖墙,溅开了三尺鲜血,星星点点如红梅绽开。
众人猝不及防,都吓傻了,沈老夫人更是面如土色,她想过这丫头可能会闹,谁知她竟这样刚烈,在她的宁寿堂寻死!
她不敢看端王妃的脸色,感觉自己的面子碎了一地。
她好心促成一段姻缘,这丫头竟然撞墙,这不是在用生命控诉她乱点鸳鸯谱吗?
她想不通,这丫头连喻儿的通房都不当,张口闭口要出去,难道不是有了心上人?
心上人要上门来,她该高高兴兴跟人走才对,怎么还要寻死呢!
陈嬷嬷哽咽着抱起宋若棠,拿帕子捂住鲜血汩汩的额头,热泪肆意横流。
“傻丫头,有话你就说呀,年纪轻轻何故寻死!”
灵阳郡主华丽的衣裙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可她丝毫不在意,一边掐着宋若棠的人中,一边含着泪高喊,“大夫呢?侯府没有大夫吗?丫头的命就不是命吗?”
沈老夫人更加无地自容了。
喜鸾母女看热闹不嫌事大,死了才好,死了一了百了,祸患永除!
宋若棠气若游丝,缓缓睁开眼,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漂亮的眸子却更加清澈透亮。
方才众人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
撞墙的时候,她是收着力气的,但必须见血,否则不够震撼。
见了血,让沈老夫人意识到她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沈老夫人才会不得已听她说话。
否则,她完好无损地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主母的面前分辨,沈老夫人只会觉得她聒噪,有心机,没准还会将她捆了送到魏文勋手上。
她颤巍巍地起身,额角一阵阵钝痛,眼前金星乱飞,绝美的脸蛋染着血色,眼神坚定。
“老太太,你要奴婢跟了他去,奴婢就是一头碰死,也不能从!”
端王妃很看不上魏家母子的小人做派,本着不掺和侯府事情的态度,想着这丫头出去了便好,嫁得好坏与她无关,谁料这小丫头竟然外柔内刚,令她也动容。
沈老夫人慌乱起来,“这是什么话,你同他本就有婚约,他还想着你,你该高高兴兴跟了他去,怎么还……”
宋若棠的惨状,竟让她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当家主母坐立难安,话也说不出来了,气度全失。
“老太太,您不妨问问,魏文勋为何与奴婢退婚?”
她深知不能在沈老夫人面前说出沈彦从中掺和,否则在端王妃面前丢了体面,她要被秋后算账。
魏文勋母子受人指使来侯府闹事,自然事先被警告过,他们也不敢说。
沈老夫人心知肚明,好儿子干了缺德事,她更不会自爆。
如此,话语权就落在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