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礼,灵阳郡主迫不及待地将宋若棠拉到身边。
“姐姐你看,这是前儿我进宫,问皇后娘娘讨要的荷包,这上头的海棠花绣得真好看,皇后娘娘说这叫什么针,我没记住,是宫里头一个绣娘二十年前的手艺,自那绣娘出宫后,这针就失传了,你看看,你可会这针法?”
宋若棠接过荷包一看,觉得针脚有些熟悉,像是母亲的手艺。
“回郡主,这是错花针,针脚繁复,挺费功夫的。”
错花针是母亲最拿手的针法,用普通针法绣一方帕子,不过一日半日的功夫,可用错花针来绣,则需十天半个月,但卖价也高,母亲这些年就是靠着错花针,多卖些银子,才能供给小弟吃药。
端王妃对宋若棠刮目相看,“宫里失传的针法,你竟然都认识,还真是个妙人。”
“回王妃,这针法传自江南一带,奴婢的母亲是江南人,因此奴婢跟着学了些皮毛。”
宋若棠谨记爷爷的教诲,人前说话藏三分。
灵阳郡主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空白的锦帕,放在绣棚上,跃跃欲试。
“姐姐你快教教我,我能学到你的皮毛,就出师了。”
上次姐姐替她缝补的珍珠裙,珍珠不仅缀得结实了,还看不出一点缝补的痕迹,她认定宋若棠就是最好的绣娘。
宋若棠不愿在人前卖弄,没想到端王妃也挺好奇,伸过脖子来看。
“绣几针给我们瞧瞧吧。”
端王妃发了话,宋若棠不得不遵从,引线穿针,在锦帕上几番来回。
一时屋内安静,只有炭炉烧茶发出的咕咕声。
“奴婢手拙,只能绣到这个程度,王妃,郡主请看。”
灵阳郡主看着锦帕上那一朵栩栩如生的五瓣梅花,惊喜赞叹,“呀,太好看了,竟和宫里那位绣娘不差什么。”
端王妃接过来瞧了瞧,仔细端详宋若棠,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什么。
“你娘叫什么?”
“陆婉娘。”
二十年前宫里手艺最好的那位绣娘,貌似也姓陆。
后来当了御前宫女,只给皇上一人做绣活,连皇上的寝衣,龙袍都是她给缝补的。
后宫人人皆知这位绣娘早晚飞上枝头当娘娘,皇后甚至连位分都给了,就差一个册封礼。
谁知那绣娘执意出宫,说皇上从未宠幸过她,她也从未妄想皇家的荣华富贵。
皇上竟然真的放她走了。
这位陆绣娘出宫后,皇上便不再选秀。
二十年间,只封了两个功臣之女入宫。
最近一位入宫的兰嫔,还是五年前因父亲跟随睿王治理江南水患有功,特封了贵人入宫的。
端王妃又瞧了瞧宋若棠的模样,桃腮杏脸,明眸皓齿,老气横秋的衣裳遮不住青春洋溢,又有一手好绣活。
纵使皇上多年不喜女色,也必定再次动心。
喜鸾见宋若棠在端王妃和灵阳郡主面前出尽了风头,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
她硬生生凑到灵阳郡主面前,将宋若棠挤到一边,谄媚地笑道:“郡主,奴婢会苏绣,绣出海棠花来,比什么错花针好看多了,奴婢绣给您看。”
说着就要抢宋若棠手里的锦帕,定要和她比个高低。
灵阳郡主用帕子遮住口鼻,身子往后挪了挪,因她是沈老夫人的大丫头,不好当众给她没脸,只得耐了性子道:“我有点乏了,改日再说吧。”
喜鸾再一次讨了个没趣。
她将怨气全都撒在了宋若棠身上,恶毒地瞪视着她。
等一会儿看魏家人来了,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