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棠被干晾在一旁,哪里的活都插不上手,她只得问厨房要了一个竹筐,到桂花树下捡桂花。
溪松轩整体都是冷色调,看上去让人不免心生寒意,唯有这棵桂花树,开得金黄灿烂,给院子增加了一抹暖色。
宋若棠记起在江南老家的小院,也有这样一棵桂花树,母亲会用桂花做桂花|蜜,她喜欢捡了桂花晒干装在香囊里,香味可以保留一个冬天。
她还答应那人送他一个桂花香囊,可那人没等到桂花晾干,就在一个深夜悄悄走了,招呼都没打一个。
她还生气了好久,气那人不讲信用,回头又安慰自己,那人走的时候还说不出话来,就算是道别,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转眼都四年了,她再也没见过那人,心中有些牵挂,也不知他的余毒清干净了没有。
最遗憾的是,那人中毒,面如焦炭,五官模糊,她至今都不知道那人的真实相貌,就算面对面,也是“纵使相逢应不识”。
“若棠姑娘,你捡这么多桂花做什么?”
齐炼的声音打断了宋若棠的回忆。
宋若棠对齐炼莞尔一笑,“桂花可是好东西,止咳平喘,活血化瘀,缓解失眠,尤其是这刚落下的桂花,不仅入药好,做桂花|蜜也是最甜的。”
齐炼被那明艳的笑容晃了眼,羞涩地红了脸,“若棠姑娘你还知道这些呢,二爷就经常失眠,你——”
“齐炼!”
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冷喝,还伴随着“哐当”的摔茶杯声音。
齐炼忙掀了帘子进屋,“二爷有什么吩咐?”
沈喻面上凝霜,“你很闲?”
齐炼被问得愣住了,他哪里闲了,不仅要当护卫,还要当端茶递水的“丫头”,更要当添衣送饭的“老妈子”。
他忙死了好吗?
“添茶!”
宋若棠捡了半筐桂花的功夫,见齐炼捧着茶壶,往屋子里来来回回了三四趟。
第五次被沈喻赶出来,他颓丧着脸,都快哭出来了。
“二爷今天是怎么了?不是嫌茶水热了,就是嫌茶香淡了,平日里他也没这么难伺候。”
宋若棠总觉得齐炼是被自己给牵连了,院里蓦地多出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心情能好吗?
她愧疚地看了齐炼一眼,默默地躲到了前廊的一角,这地方正好是沈喻的视线死角。
午后沈喻就出了门,宋若棠也没敢乱逛,就坐在廊下绣了一个下午的帕子。
晚间沈彦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进屋就大喊宋若棠的名字,喊了几声不见人出来,便急吼吼地去了下房,谁知丫头的屋子里只有翠竹。
“若棠呢?”沈彦打着酒嗝问道。
翠竹是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回话:“今早徐嬷嬷就把若棠姐姐领走了,不知送去了哪个院子。”
沈彦勃然大怒,一脚踹开了云澜的房门,云澜才端了一碗燕窝,听到巨响,吓得碗摔在了地上。
沈彦脚踩着碎瓷片,横眉竖眼地瞪着云澜,“若棠是你打发走的?老子为了她花了五百两银子,你把我的美人藏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