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注视着她灯下的剪影,心中气恼这丫头怎么这么笨,明明她张口一求,他就给她安排住处,非要在外面冻半宿,还笑容灿烂地接受齐炼的“温暖”。
宋若棠怔了怔,方明白沈喻是怪她没早点开口求住处,她有些委屈,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是二爷让我离远点别碍眼的。”
沈喻不悦皱眉,他说过那么多话,她就记住这一句了,他还救了她好几次呢,连一声道谢都没听到!
“看来你不稀罕我给你安排住处,既然如此,就和齐炼一起去风口站着,正好他身上温暖多,送你一些也无妨。”
宋若棠还从未听沈喻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呆愣了好一会儿。
沈喻没好气地指了一下卧榻旁边的一张小榻,“你就睡那!”
那张小榻原本是给伺候主子起夜的丫头准备的,沈喻没有贴身丫鬟,因此小榻一直空着。
沈喻方才还对她冷冰冰的,却要她和自己睡在一个屋子里?
宋若棠的大脑飞快地转着,沈喻这是要让她当贴身丫鬟?
他的话总是说得不明不白,宋若棠只能靠猜,她瞄了一眼沈喻,他眉眼间还有些怒气,但身子是放松的,眼神也没那么凌厉,想来不是真的生气。
“容奴婢把东西拿进来!”
她虽没有伺候过男主子,但两张榻都有锦帐围着,睡觉的时候私|密性有保障,她没资格矫情,忙把自己的包裹和木匣拿了进来,麻利铺好了床。
想到齐炼还在风口站着,宋若棠不禁有些同情他,沈喻喜怒无常,一不小心就要被罚,伺候这样的主子,也算难为他了。
她将剩下的一碗牛汝桂花羹端给了齐炼,“齐护卫,这碗你喝了吧,不然明天就变味了,怪可惜的。”
齐炼都快冻傻了,接过碗,“咕咚”一口就喝光了。
“哐当”一声,屋里传来一声巨响,宋若棠进屋一看傻眼了,原本放在案桌旁的屏风,被沈喻挪到了她的小榻前,两张榻的共有空间像是多出了一道高墙。
沈喻的脸上仿佛凝着冰雪,“睡觉的时候老实点!”
敢情这扇屏风是为了防止她偷看的。
宋若棠一时无语,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偷看沈喻这个活阎王!
听闻前几年有个美貌的丫头趁他醉酒爬上他的床,还没碰他一下,就被他给丢到了外面,美貌丫头在鹅毛大雪的深夜哭喊着求了半宿,第二天人们起来发现,那丫头已经冻成了雪人。
宋若棠只是听说,就已经不寒而栗了!
“奴婢只求安身之所,并不敢肖想别的。”
沈喻听了这话,也没觉得宽心,他自己都搞不懂,到底在气恼什么。
宋若棠知足地躺在小榻上,裹着软乎乎的棉被,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还病了一场,身心俱疲,很快就沉沉睡去。
“棠儿,棠儿!”
一声声急唤,将宋若棠从梦中惊醒。
她一骨碌爬起来,竖起耳朵细听,竟是沈喻在唤她!
沈喻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