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打水给姑娘洗手!”
她吩咐的是伺候她的大丫头。
那大丫头跟随她三年,早已清楚她的脾性,玉影眼珠一转,她就知道主子在想什么。
一盆滚烫的热水放在了宋若棠面前,寒冷的天,热气扑了她一脸。
她本能地后退,玉影却抓住她的胳膊,狰狞地笑起来,“本夫人亲自伺候你洗手,府上还没有人有此殊荣,你躲什么?”
宋若棠背后挨过一棍,摔倒在地,掌心擦得血肉模糊,正火辣辣地疼着。
玉影和大丫头合力按着她的手,往滚水里放。
“放开,不要!”
带着伤口的手掌没入滚水,宋若棠失声尖叫,一抬胳膊,将热水打翻在地。
水珠溅在了玉影的衣裙上,她上来就是一巴掌,“臭丫头,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敢在本夫人头上作威作福!得罪我就等于得罪了严贵妃,再敢不从,把你拖出去喂狗!”
两个年龄稍长的姑姑听到屋里的动静,忙推门进来劝:“玉姨娘,姑娘是殿下带回来的贵客。”
玉影满不在乎,“什么贵客,就是个野狐狸,不知打哪里蹿出来,勾了殿下的魂!”
两个姑姑对视一眼,摇摇头。
宋若棠小腿上的伤疼得越发厉害,浸过热水的双手,迅速红肿起来,可她站得笔直,没有一丝的心虚,畏惧。
“我不是野狐狸,也没有勾引殿下,殿下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你是她的枕边人,却把他说得如此不堪!”
玉影大为恼火,扬起手臂又要打,被两个姑姑拦下。
双方僵持着,玉影咬牙切齿地冷笑,“好个丫头,真是伶牙俐齿!”
她甩手,“都给我出去,谁也不准给她上药,吃的也不许给!”
“砰”地一声,门重重地关上,正午的阳光带着暖意,照在宋若棠疲惫不堪的脸上。
皇宫,崇德殿。
沈喻和皇上下棋,皇上执白子,沈喻执黑子。
齐炼守在宫门口,忽见锄禾一瘸一拐地跑来,一头大汗,脸上还挂了彩。
“你不是送若棠回家了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锄禾气都来不及喘匀,“出事了……”
齐铮守在崇德殿外,齐炼朝他招手,“哥,你快过来!”
齐铮走过去,齐炼在他耳边飞快地耳语。
说罢还着急地催促:“哥,你快去呀!”
齐炼没有官职,无诏不得踏入皇宫,齐铮是正五品中郎将,也是沈喻的副将,可以在正殿外行走。
“胡闹!将军正在陪皇上下棋,皇上还要留他用午膳,出宫也要等到黄昏时分,这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岂能因为一个丫头乱了行程?”
齐铮不太了解沈喻在内宅的情况,但也知道他从不耽于女色,更不会为了一个丫头,中断与皇上的棋局。
齐炼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急得跺脚,“哥,我跟你打个赌,你要是输了,祖传的青锋剑归我!”
这赌注可不算小,齐铮还真来了点兴趣。
“赌什么?”
齐炼朝里面指了指那棵海棠树,“你就站在树下,不停地绕着树走来走去,看二爷是否会出来!如果他出来了,就是我赢,没出来,你赢!”
沈喻下着棋,不知不觉地走了神。
不知若棠到家了没有?她会和家人做些什么呢?今早瞧见她往包裹里放了好些冬衣,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
他还没穿过她缝制的冬衣。
眼睛的余光里,齐铮正绕着海棠树,一圈一圈地踱步。
这个武痴什么时候对花草树木感兴趣了?
海棠树?
棠?
若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