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郑重其事地说:“姐夫,你一定要对姐姐好啊,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了!”
他看到沈喻认真点头,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吃过午饭,宋若棠又帮家里干了不少活。
看到门口随意堆放的书籍文章,她的心里又是一阵闷痛,趁着父母不注意,将父亲最得意的那篇文章捡起来,叠好塞进了袖口。
傍晚时分,锄禾驾车来接,一家人依依不舍告别。
宋若棠正要上车,锄禾瞧见前面不远处驶来一辆熟悉的马车,“巧了,二爷也从这里路过吗?”
马车走近,门帘掀开,沈喻和宋若棠对视。
一个凤眸深邃幽远,一个杏眼妩媚缠情。
沈喻低声道:“还不进来?”
“二爷又路过这里?”
“事情办完了,顺道接你回去。”
宋若棠没有一点怀疑,上了车,规规矩矩地坐在沈喻的左侧。
沈喻看着她喜悦的眉眼,“瞧你笑的,家里有大喜事?”
宋若棠甚少在沈喻面前开怀一笑,“二爷,还真有件喜事!一向无赖的魏家竟然还了我家一百多两银子,有零有整,一分不差,真是稀奇。”
宋若棠原本以为这笔银子很难要回,她都准备好报官了。
谁知一家子才吃过午饭,魏文勋就把银子送来了,还没说一句恼人的话,放下银子就走了。
沈喻弯了弯嘴唇,克制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哦?这么说,你家现在相当有钱了?怎么还舍得放你出来当丫头?”
宋若棠欲语还休,羞怯地垂下头,抿了抿红唇。
拿到银子,父母第一时间就提出要去云家换她的卖身契,赎她出来。
但沈喻对她有大恩,她还夸下海口说伺候他一辈子,这么快就赎身,岂不是背弃了承诺。
她说服父母,想在侯府多伺候二三年,多攒些银钱傍身。
沈喻总要娶妻的,娶了妻,他的屋里自然就多了妻子的陪嫁丫鬟,到时候不需要她了,她再出来,才不算背信弃义。
“二爷不想要奴婢了吗?”
隐秘的心事不能对沈喻说,宋若棠假装委屈地嘀咕了一句。
“某个丫头曾对我说,要伺候我一辈子,我记性好,没忘。”
沈喻视线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热烈,“不知道那个丫头忘了没有?”
原来他也会打趣。
他的脾气,似乎比宋若棠刚来他身边的时候,好了不少。
褪去那不怒自威的将军气势,身上多了几分温润平和。
宋若棠大胆地,在他俊朗的眉眼间,多停留了几眼。
“这马车里记性好的,可不止二爷一个。”
那就是没忘。
沈喻隐隐开心,不枉他这一天亲自接送这个小丫头。
“听说你弟弟有不足之症?”
他想起了那个与宋若棠样貌极为相似的小少年。
他摸了少年的头骨,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我弟弟七个月早产,先天体弱,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都病着,每天都要吃药,可他偏偏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
爷爷临死前给弟弟留下了保命的药方,每个月光吃药,就要花不少银子。
如今家里宽裕了,弟弟的一副药也不需要煎三四回了。
她还劝说母亲,不必再熬夜做绣活,父亲也不必日日上街卖烧饼,还是要把精力放在三年后的乡试上。
有了钱,家里漏风的屋顶也可以好好修缮一番。
冬天眼看就到了,家里要备下炭火,再做两床新棉被。
“想什么呢,这样高兴?”
沈喻看她对着自己怀里的包裹,笑得如芙蓉盛开。
“奴婢谢二爷。”
沈喻眉心微动,难道她知道自己帮宋家讨债了?
肯定是那个小屁孩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