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棠一点都不想开口,开口就暴露她的心慌。
她怕什么呢,他是男人,她是女子,青春躁动的年纪,如此亲密的接触,她脸红心跳很正常。
她怕沈喻认为她动了情,对他有想法。
这是他最忌讳的。
“热。”
她敷衍地回答,不太熟练地为他系上寝衣的带子。
“我是火炉吗?你一靠近就热?”
他不仅体温热,连说出话也热,烫着她的耳朵。
她从沈喻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那么正经的调侃。
但她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谁都会不正经,沈喻不会。
带子系好了。
“二爷睡吧。”
她欲转身,“啪啪啪”,有人敲窗户。
沈喻抓起外袍往身上套,“你先去看看。”
宋若棠开了窗,是个脸生的黑衣男子,比齐炼还要高壮一些。
见了她,痴痴地看了片刻,忙挪开视线。
沈喻穿好外袍,走了过来,男子拱手行礼,“二爷,查到了。”
宋若棠自觉要走开,沈喻伸胳膊拦下,“无妨,你说便是。”
男子低声道,“那日从锦春楼将大爷抬回来的,一共四个小厮,其中一个叫贵喜的,前两天喝酒走夜路,一不小心摔死了,大爷伤没好,也没细问,打发人给他家送了五十两银子,发丧了事。”
沈喻目光深沉,似有墨色的浪在眸中翻涌。
睿王真是神通广大,能够得着沈彦身边的小厮。
安知这偌大的侯府,有没有睿王安插的细作呢?
表面敬他,背地里防他,既拉拢,又牵制。
“知道了,常跟着沈彦出门的人,换一个咱们的进去。”
男子领命,行了礼,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宋若棠不解,沈喻安排人在沈彦身边,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沈彦没什么才干,文不成,武不就,连管家也一塌糊涂。
他身边的人,嘴巴都跟漏风的筛子一样,只要使钱,管保把沈彦卖得干干净净。
云澜就买通了沈彦身边的一个小厮,沈彦多次想讨要她,都是这个小厮提前报信,在沈彦回府之前,徐嬷嬷就带她出府,不是买首饰,就是选料子。
沈彦次次扑空,气急败坏,所以才改在夜里偷袭。
一个酒囊饭袋,值得沈喻如此关注?
“你有疑问?”
沈喻突然发问,宋若棠来不及收回困惑的表情,“嗯?”
无意间的懵懂,有几分小姑娘的可爱,眉眼自带的媚,又让人觉得欲。
“想问就问。”
这些机密,宋若棠是不该问的,沈喻难得和气,她的胆子也大了。
“二爷打了大爷,真的是因为奴婢么?”
她不自量力地猜测,沈喻费心安插人手在沈彦身边,是防止沈彦对她偷袭。
“他该打。”
这话同睿王当日的话一样高明,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回答。
“怎么,你出了口恶气,想报答我了?”
沈喻的话里,有几分揶揄,“想多做几双护膝?”
拐了几道弯的心思,却被沈喻一下子猜中。
宋若棠不安地掐了掐掌心,总觉得沈喻在试探,警告她不许恃宠而骄。
“二爷想要别的,奴婢只要会,一定尽心。”
“那你给我做两件寝衣,可好?”
寝衣?
是妻妾给丈夫做的。
沈喻竟然要她做寝衣?
气氛无端地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