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棠一手打落他手里的点心,红枣糕,芋泥酥,山药饼,骨碌碌滚了一地。
小巧玲珑的脚,将昂贵的糕点踩了个稀巴烂。
“还有更刻薄的,看到了吗?”
魏文勋心疼得手足无措,那可是花了他一两银子啊!捡也不是,扔也不是,半弯着腰,狼狈至极。
齐炼坐在车辙上,捂着嘴巴,笑得浑身发颤。
“二爷,你瞧见了吗?这还是若棠姑娘吗?她竟也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沈喻方才还饶有兴趣,想看看宋若棠如何打发魏文勋,可听了她那番话后,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脑海中一直盘桓着她的那句话,“给侯府的爷当通房,就没有给你当妾体面了?都是奴才,哪一个更高贵呢?”
她既不愿当通房,也不愿当妾。
只愿当丫头,不论体面,只求身心干净。
还有更早时候她说过的,再过两年,攒够钱,赎身出府。
以前他看不上她,认为她有心机,想攀高枝,对她鄙夷不屑。
如今他倒有点想让她攀高枝了。
魏文勋被宋若棠气走了。
回到溪松轩,她在沈喻面前又恢复了谨小慎微,温顺安静的样子。
见惯了她这副“训练有素”的丫头模样,沈喻反倒觉得那个泼辣,嘴下不留情的姑娘更生动鲜活。
仿佛解锁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知晓她恭顺勤快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加丰满的灵魂。
逗引得他想去探索。
入夜,宋若棠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依次吹灭蜡烛,屋内只留下一盏,置于案桌上。
烛火昏黄,她立在屏风前,正对沈喻的床榻,“二爷可要歇下了?”
主子没躺下,她是不能入睡的。
再困也要忍着。
沈喻的腰带半落不落,外袍松松地挂在身上,神色是少见的放松。
宋若棠站得不算远,也不算近,香气淡淡飘来,混着甜,掺着欲,使人想要亲近。
“过来更衣。”
宋若棠微愣,以前沈喻从不叫她做这些事的。
她是贴身丫鬟,同处一室,但二人的床榻隔着屏风,她又规矩安分,竟连沈喻换衣服都没见过。
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沈喻嗓音低哑。
宋若棠靠近,俏丽的容颜在沈喻的眼中渐渐放大。
乌发红唇,雪肌丰润,强烈的视觉冲击。
宋若棠的指尖轻|颤着,解下他的腰带,脱下外袍。
他展开修长的双臂,宽阔的肩,硬挺的胸,劲瘦的腰,充满男性的力量,一层里衣裹不住他的体温,似乎要溢出来,熏蒸着宋若棠的脸。
“继续,今晚要换寝衣。”
宋若棠顿住,再脱,就看到肉了。
沈喻真的不介意吗?
“你非要我每件事都说两遍吗?”
沈喻有些燥热,语气不耐。
宋若棠的手颤动得更加厉害,摸索着去解开系带。
男性的气息充斥在鼻尖,是干燥清爽的味道,混入一点茶的淡香,完全不同于沈彦身上油腻的酒肉之气,很好闻。
宋若棠藏得住心跳,藏不住脸红,沈喻凝视着,这是她动情的样子吗?
脖颈上都染着淡淡的粉。
里衣解下,宋若棠不敢乱瞟,以她的身高,能看到沈喻胸前的一片皮肤。
健康的冷白色,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蓬勃有力,一道横贯胸口的伤疤,更为他增添了一丝不羁的野性。
她怀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找来干净的寝衣往他的身上套。
室内的温度不知何时变得燥热,明明还没有开始烧炭取暖呢。
宋若棠踮着脚,才将寝衣搭在他的肩上,她心急,却也不知自己在急什么。
只想赶快伺候完这位爷。
她的鼻尖滚落了一滴汗珠,沈喻用指腹接住,反复碾磨,仿佛带有一丝暧|昧。
“怎么还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