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临行前,宋若棠正在给沈喻披上貂皮大氅,沈喻冷不防地问道:“你可想好了?”
宋若棠手一顿,眼神无处躲藏,“奴婢愚钝,不知道二爷在说什么。”
“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她在沈喻面前的伪装,总是能轻易被识破。
下巴被勾起,她被迫与沈喻对视。
清澈的美目,狐狸眼一般妩媚,勾着他,引诱他沉沦。
粗糙的指腹轻抚她的唇瓣,酥麻的感觉自嘴唇蔓延,宋若棠的呼吸开始急促。
下意识地要躲开,沈喻环住她的腰,大手贴上她的背,往自己的胸口贴,仿佛要将人融入他的骨血。
视线里,沈喻俊逸的面容渐渐放大,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男人的唇瓣贴着她。
他吻得深,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她呜呜咽咽地抗议。
他大发慈悲地松口,宋若棠俏脸艳若云霞,埋头在他怀里,无法平复心跳。
“现在想起来了吗?”
这一吻,把宋若棠的心,吻乱了。
这些天沈喻对她越发的温柔耐心,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又怕说出他不想听的,看到他伤心失落的表情。
只能沉默着。
“来日方长,你好好想吧。”
沈喻忍了这几日,确定自己完全好了,才一亲香泽,暂时的满足让他心情尚好。
捏了捏宋若棠粉嫩的脸颊,如一阵风般离开了。
“外头冷,不必出来送了。”
宋若棠脸上的热度好一会儿才褪去。
她心里惦念着秋雁,这几日绣了两个肚兜,做了一双虎头鞋,包好后拿在手里,一路往朱翠苑去了。
一进门,两个婆子忙站起来和她打招呼,门口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给她打了帘子。
屋里炭火很足,用的还是上好的银丝炭,烟少不呛人。
秋雁正歪在贵妃榻上,另一个丫头端着一碗燕窝粥,她吃了一口,见宋若棠进来,喜不自胜,忙拉了她的手坐在旁边。
“好妹妹,只有你还想着来看看我。”
宋若棠将肚兜和虎头鞋给她,“自然要来的,秦太医可来瞧过了,怎么说?”
秋雁摸着肚子,喜滋滋道:“来过了,摸了摸说头已经入盆了,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要生了,陈嬷嬷连产婆都找好了,一共四个呢。”
侯府不缺钱,虽然是通房生孩子,可孩子血脉金贵,当然要求一个稳妥。
站在一旁的丫头叫宁岁,十五上下,一脸的机灵相,“姑娘肚子里的娃娃可活泼了,每晚在姑娘的肚皮上踹来踹去,闹得姑娘整宿睡不好,姑娘定能生个大胖小子,来日母凭子贵,咱们也跟着体面了。”
她本是个洒扫的三等丫头,沈老夫人派她来伺候秋雁,秋雁若是生下儿子成为姨娘,她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成一等大丫头了。
秋雁摸着肚子,却是喜忧掺半,“我倒希望是个女儿,高门大户里,庶长子岂是那么好做的。”
就连先皇的庶长子,也是小心翼翼地活了半辈子,当今圣上仁德厚爱,也对这个庶出的大哥处处提防,到底寻了个理由,下旨命他到偏远地方为王。
皇太后的葬礼,都没准他进京祭拜。
宋若棠瞧着秋雁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家里添丁,原是天大的喜事,可到了侯府这样的地方,竟成了提心吊胆的事情。
“好妹妹,我一直想到太太跟前请罪,可一个人又不敢去,正好你来了,你陪我去吧,太太素日就喜欢你,你会说话,好歹帮我说两句。”
秋雁比云澜早怀孕生子,这在主子看来,就是背叛,罪大恶极。
宋若棠心中悲凉愤懑,明明就是沈彦的错,祸根却完美隐身,不受任何指责,留下一堆受伤的女人猜忌仇恨。
秋雁央求得真心实意,宋若棠就陪她去了沁芳园。
才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两个小丫头并两个婆子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