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特来通知母亲，只待母亲首肯，儿子就去准备聘礼。”
沈老夫人将孙儿交给奶娘，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沈喻。
“原来，你不叫我管你的事，是早就想好了，在这儿等着我呢吧！”
她气呼呼道，“我承认，若棠那丫头是好，模样全京城没一个千金能比得上，可她当过侯府的丫头！你娶一个丫头，我侯府的脸面何在？”
沈喻长眉一挑，“谁说她是丫头了？她是正三品翰林编修宋怀铭的嫡长女。”
“你！”沈老夫人被噎了一下。
怎么说呢，沈喻说得没毛病，可她就是好气呀。
她不止一次磋磨为难那丫头，真要娶进来，婆媳关系能好吗？
她又掌控不了小儿子，瞧小儿子那样，娶了若棠，还不得捧到天上去！到时候，哪里还有她这个母亲的位置呦！
沈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端王妃前两日还来了呢，言语间的意思都是问咱们侯府何时去端王府提亲，你放着郡主不娶，要娶一个三品官的女儿？”
“郡主下嫁，必定要有皇上赐婚，母亲猜猜看，皇上为何迟迟不下圣旨赐婚？”
“啊？”沈老夫人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猛拍大腿，“啊！你你你！你跟皇上说什么了？”
她明白了，侯府等不到皇上的赐婚了。
她的小儿子，根本就是绕过她，自己决定了一切！
偏偏她这个当母亲的，什么都做不了。
“总之我不同意！”
“母亲可是忘记前几日，答应过儿子什么了？”
沈老夫人又是一噎。
那时她恐怕沈喻多疑，怀疑自己的身世，又怕儿子真的知道真相，就分府别居，将她这个老母亲扔给那个不争气的长子沈彦。
“母亲，其实儿子早在四年多以前，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了。”
沈喻平静无波，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
沈老夫人如同被惊涛巨浪拍在了岸上，惊恐地张大了嘴巴，脑子里一片嗡鸣。
怎么会，当年的秘密她守了二十三年，所有知情的奴仆全都被卖到了天涯海角。
沈喻怎么会知道？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惧将她紧紧包围。
“四年前，儿子秘密去了一趟江南，见到了温姨娘。”
沈喻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他对亲生母亲的情绪，“她告诉我，当年她生下我，又得知母亲的孩子夭折，就主动将孩子送到你的手里，但有个条件，那就是帮助她离开侯府，且不会让父亲找到。”
沈老夫人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沙哑道：“是她当母亲的狠心，不要自己的孩子，我为了断掉你父亲的念想，就谎称她难产死了，那棺木里葬的不是她，是我那个夭折的女儿……我没害她，送她走，也的确有些私心，可我问心无愧……”
沈老夫人呜呜哭了起来，陈嬷嬷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忙拍着沈老夫人的后背安慰道：“老太太将二爷养了这么大，培养得这么优秀，温姨娘应该很高兴才对。”
“她的确很欣慰。”
沈喻慢慢走到沈老夫人面前，蹲下，握住沈老夫人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
“母亲，她都跟我说了，与其让我当一个宠妾的儿子，被人处处提防，不如当嫡子更安全肆意，她成为父亲的妾，也是阴差阳错，可那终究不是她心中所愿，她也不愿意困在高墙之内，她为了自由而走，而您为侯府操劳了半辈子，呕心沥血，我怎能弃您不顾？”
沈老夫人抽泣了几声，眼睛红红的，“说到底，就是不让我插手你的婚事呗。”
“还望母亲成全，儿子此生只爱棠儿一人，不纳妾不要通房，母亲只等着抱孙子即可。”
陈嬷嬷使劲地朝沈老夫人使眼色，“老太太，您快依了吧！二爷多孝顺呐！”
沈老夫人吸了吸鼻子，不甘心道：“聘礼单子呢？拿来我瞧瞧，侯府下聘，可要风光体面，不能让人笑话！”
沈喻弯了弯唇角，“这就给母亲送来！”
……
宋怀铭上朝回家，一脸的凝重。
“若棠，睿王今日在皇上面前，向我提亲了！”
宋若棠震惊不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