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称赞秋雁识大体,她也正有此意。
秋雁正年轻,身子骨也强健,日后还能再生,可云澜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将秋雁这一胎抱过来抚养,庶子变嫡子,地位尊贵了不说,云澜也可以稳一稳她主母的位子。
可云澜却拒绝了,只叫人告诉秋雁,安心抚养自己的孩子,不必有任何顾虑,也不必记挂她。
沈老夫人得知后,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若棠探望过云澜和秋雁后,准备了一些东西,回了南巷。
路过魏文勋家门口,发现魏家母子已经人去楼空了。
宋家却是欢天喜地,红春联也贴上了,年货也备好了,全家人都做了新衣裳,家中也焕然一新。
宋母迫不及待地将好消息告诉宋若棠:“你父亲有了参加恩科的机会,听说连主考官都换了,这次必定能中!”
宋怀铭也笑容满面,却小心提醒:“娘子别把话说得太满,万一我还是名落孙山呢?”
宋母嗔了他一眼,“在自家人面前,你谦虚什么!没听见来访的官员说,皇上看了你的文章,大加赞赏,这才加了一场恩科,便是说这场恩科是为你准备的,也没什么不可以!”
宋母毫不掩饰对自家相公的欣赏,怀才不遇这么多年,也该扬眉吐气了!
宋若恒笑嘻嘻地拽了拽宋若棠的袖子,“姐姐,我还有好多好消息告诉你,听不听?”
宋若棠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就你消息灵通,不然我跟二爷说说,等你长大,让你去军队里当斥候,专门打听敌军的动向,可好?”
宋若恒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真的可以吗?姐夫会要我吗?”
“胡说什么呢,乱叫什么姐夫!”
宋若棠羞红了脸,赶忙捂住宋若恒的嘴巴。
沈喻要娶她为妻的事情,她还没敢跟家人说,怕吓着爹娘。
左右这件事不着急,等父亲取得了功名,沈喻面对沈老夫人,压力也要小一些。
“姐姐,你还不知道魏家吧?他们可倒了大霉了!”
宋若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尽是幸灾乐祸,“姐姐你卖身供养魏文勋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在学堂传开了,魏文勋的名声一下子就臭了!他的同窗,老师都不愿意搭理他了,夫子还把他从学堂里赶了出来,再没有学堂愿意收他了!从前那些上赶着给他家送礼,巴结的人家,也都不来了,魏家谈好的婚事,那家小姐也不愿意嫁了,说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值得托付终身!”
宋母也觉得大快人心,心中畅快,“魏母再也不敢在左邻右舍面前嚣张跋扈了,搬家离开的那一天,母子俩趁天没亮,灰溜溜走的,真是该!老天爷有眼!”
宋若棠倒是很平静,这里头必定有沈喻的手笔。
这是在给她出气呢。
她心头的喜悦和期盼,又多了一分。
……
年底的恩科考试,宋怀铭高居榜首。
次年三月,宋怀铭在会试中取得第一名,一直很自信,自己是未来状元的魏文勋,落了榜,连参加殿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沈喻果然说到做到。
他没有用任何不正当手段,剥夺魏文勋参加科考的权利。
但主考官换了,在公平公正的考试面前,魏文勋暴露的,只有自己的浅薄愚妄。
四月的殿试上,宋怀铭成为了皇上钦点的状元。
在授官的问题上,皇上还征询了沈喻的意见。
这是沈喻挖掘出的人才,皇上很尊重他的想法。
沈喻道:“宋怀铭虚怀若谷,风骨高尚,又通晓史实经书,最适合在翰林院担任编修。”
皇上听罢,哈哈一笑,“你呀,这是要保护他?”
沈喻大大方方承认,“他从一个乡试落榜的秀才,一跃成为您钦点的状元,寒门变高士,想必惹得很多人眼红,宋怀铭在翰林院编书修史,既能发挥他的长处,又落得一个清净有为,皇上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皇上会心一笑,“你说的,正是朕心中所想。”
他落笔,将拟定的诏书送到传旨的太监手中。
五月初,宋怀铭成为了翰林院编修,正三品文官。
宋家,成了京城新贵。
宋若棠从一个丫头,成为了千金小姐。
“什么,你要娶宋若棠为妻?”
沈老夫人正拍着霆哥儿午睡,听到沈喻说出这话,不禁高声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