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语气不善:“除了那件袍子不能动!”
“奴婢知道了。”
宋若棠想起了那件石青色的袍子,沈喻拿在手里,眼神既珍重,又柔和,仿佛那件袍子承载着他诸多美好的回忆。
那件袍子,是“棠儿”的针线吗?
他对“棠儿”念念不忘,可为何把人给弄丢了?
她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忽听得沈喻在她耳边说话,语气里有淡淡的惊喜。
“你会写字?”
沈喻拿起了她还没做完的那对护膝,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寿”字。
是工整的簪花小楷,与他记忆里不算清晰的那几个大字,很是相似!
宋若棠道:“父亲教我写的,写得不好,二爷见笑了。”
沈喻冷硬的神色化开,有了一丝笑意,原来她没缝补裤子的洞,是忙着给他做护膝。
有了护膝,不仅保暖,膝盖处磨损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他隐隐有些后悔刚才给她脸色看。
原来若棠心里是有他的。
沈喻放下护膝,烛火笼罩下的若棠,肌肤透出柔光,樱唇嫣红,娇艳欲滴,目光温静柔和,像极了他印象中棠儿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一刻,记忆如此具象化,他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脸。
“二爷,明日上午奴婢想告假一个时辰,可以吗?”
沈喻的神思还有些恍惚,“嗯。”
“那二爷早些休息。”
宋若棠拿了护膝回到屏风那头,想今晚就做完,明日好给陈嬷嬷送去。
沈喻突然问道:“你家中可有会医术之人?”
宋若棠攥紧手中的毛料,心中一阵紧张。
爷爷临终前曾郑重叮嘱,回到京城,不得对任何人提起他会医术之事,家人虽不解,可也知道事关重大,一直守口如瓶。
“没有。”
沈喻不由得一阵失落,看来,若棠再像棠儿,也终究不是同一人。
他找了三年却毫无音讯,棠儿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果老天爷下定决心把棠儿藏起来不让他找到,可又为何安排一个与棠儿如此相似的若棠来到身边,让他无时无刻不想起棠儿?
翌日一早,宋若棠伺候沈喻洗漱过后,就拿上护膝,从西侧门离了侯府。
沈喻看着宋若棠的背影,火气蹭蹭往上窜。
他期待了一个晚上,结果那丫头却拿着护膝出门了?
不给他补裤子就罢了,连做工那么精致的护膝,也不是给他的?
“齐炼,你去看看,若棠往哪里去了!”
今日是初九,陈嬷嬷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告假,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她家住在侯府后面的烟霞巷,走路不消一刻钟就能到。
“棠儿!棠儿!”
宋若棠才出西侧门,就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朝她奔来。
竟然是魏文勋!
他怎么会来这里?宋若棠的心猛然往下一沉,看着那张清俊的脸庞,胸口阵阵酸胀。
“棠儿!你不知道这几日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侯府的大门我不敢去,几个侧门我都绕遍了,每天都等到深夜才回去,终于把你给等出来了!”
他激动得想上前拉住宋若棠的手,宋若棠却一甩手,冷冷道:“魏公子找我有事吗?”
魏文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棠儿何时叫过他“魏公子”?
“棠儿,你为何与我如此生分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宋若棠竟连心中那点酸涩都不复存在了,只觉得他厚颜无耻。
“魏公子,你我已经退亲了,与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魏文勋不相信宋若棠如此绝情,看着她冷漠的眉眼,急于寻找宋若棠还喜欢他的证据。
“这对护膝是给我做的吗?棠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这话恰好被齐炼给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