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就信了喜鸾的话,手上沾染一条无辜的人命!
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你!我真是看错了你!枉我一次次保你,还选你当喻儿的通房!黑心烂肺的狗东西,来人呐,给我打五十大板!狠狠地打!打完了撵出去,凡是和他们何家有亲戚关系的,都撵出去,再不许进来!”
到此,沈老夫人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得明明白白了。
睿王也是这么想的。
三缄其口的沈喻,突然说话了,“撵出去之前,何大总管是不是要交代明白,我母亲的那支簪子,究竟去了何处?”
浑厚的嗓音如一柄利剑,穿透何喜旺的心脏。
他一出声,满院静得可怕,气温似乎降得更低了。
何喜旺料定沈喻不知道他干的事,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卖老太太的东西好多年了,没露出一点马脚。
前段时间沈喻还大动干戈地查库房,虽说查出了不少错漏,但简单问了几句,就抛到脑后了。
想来沈喻也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丢失的东西都是他偷卖了。
只要他不说,他的罪名就只有丢失簪子这一条。
大户人家这种东西多了,丢了几样也是常有的事,谁又咬着不放,要追究到底了?
到最后都是一笔糊涂账罢了!
“二爷,是小的看管库房不利!老太太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小的一人分身乏术,所以才丢了那簪子……”
沈喻的眼角藏着锋芒,锐意四射,令人不敢对视。
“何大总管不记得,我替你找回来了。齐炼,把人带上来。”
齐炼领命,不多时,就从外面押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何喜旺一看见那个男人,寒意从脚底渗入身体,他惊恐地张大了嘴巴,眼珠暴突,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钱甫良!那个专收玉器的商贩子!
他的行踪一向神出鬼没,沈喻是怎么找到他的?
钱甫良一看到何喜旺,就朝他招手笑道:“何总管,别来无恙?”
何喜旺眼神躲躲闪闪,一口咬死道:“乱打什么招呼,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这人忘性也太大了!两年前你还将一支朱翠珊瑚腊梅簪卖给我,说这是好东西,从皇宫里头来的,价值千金,何大总管连这也不记得了?”
钱甫良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簪子,在何喜旺面前晃了晃,“你看看,是不是这一支?”
如果这世上能有什么东西堵住钱甫良的嘴,何喜旺愿意拿自己女儿和老婆的命去换!
陈嬷嬷从钱甫良手中拿过那支簪子,放在火光下仔细看了一番。
“老太太,这簪子上的第二颗珊瑚上有一道轻微的划痕,是几年前不小心掉在地上弄的,这是您的那一支无疑了。”
宋若棠的罪名,算是彻底清洗干净了。
沈喻看宋若棠的眼神里,有几分明晃晃的讥诮。
一个眼神,让宋若棠恍然大悟,原来,沈喻早就知道,她是冤枉的,也早就想好了对策,戳穿喜鸾一家人的把戏。
他如看戏般,冷眼看着她被审判,被推入绝境,在命悬一线的悬崖边,不得已对他屈服,求助。
不管睿王来不来,他都有足够的能力,将她从悬崖边拉回来。
而睿王,更像是这场布局中,多余的一颗棋子。
宋若棠的心更加凉凉了,方才,她还对睿王表示了感激。
她又做了一件惹怒沈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