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赎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宋若棠惊慌失措地躲开,滚落到马车最里面的角落,抱紧四肢,蜷缩起来。
方才的身体接触,使她大脑里闪过一幕幕片段,模糊的,陌生的,说不清道不明,但都有她和睿王的身影。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那些记忆来自何处,迷茫又恐惧。
睿王的脸上一时风云变幻,最后归于平静。
“无妨。”
他端坐着,有一股天然而生的贵气。
他没有沈喻那种凌厉肃杀的强悍风范,整个人像是一块圆润的玉石,温雅和煦,宋若棠僵冷的四肢,慢慢恢复了知觉。
只是,短短半日,经历了绑架,殴打,还险些遭到强|暴,她不免后怕,蜷缩在角落里,细细地战栗着。
睿王解掉身上的斗篷。
柔软华贵的料子,铺在了宋若棠身上,她受到不小的惊吓,任何动静都如同惊弓之鸟,拼命缩着身子,后背贴在了马车壁上。
见她如此抗拒,睿王不恼,越发温柔耐心,“你衣衫不整,在本王面前,不怕失了体统?”
一件斗篷,遮盖的是她的羞耻,展现的是他的端正。
檀香味萦绕在鼻尖,宋若棠低声道:“多谢殿下|体恤。”
她垂着眼眸,不敢和这个男人对视,目光落在他的腰间,猛然一震。
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碧绿通透,成色上好,雕刻的是一尾锦鲤。
和那人给她的信物,一模一样。
当年父亲失手打死了人,全家在深夜仓皇出逃,那枚玉佩不知遗落何处。
她伤心得哭了好几场,总觉得自己是个背弃信义之人,连个信物都留不住。
睿王顺着她的目光,拎起那枚玉佩,“你的眼光倒好,这是父皇赏给本王的,一共两块,另一块本王送人了。”
另一块,送人了。
宋若棠的心里七上八下。
她悄悄地,用眼睛丈量睿王的轮廓。
他与当年那人,身量似乎差不多,但,体型要单薄不少。
那人是个习武的,手掌满是粗糙的茧子,全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当时她和爷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山里弄出来。
四年的时间,也许会改变很多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
马车缓缓起步,外头护卫恭敬问话:“殿下,咱们去哪里?”
睿王本来是要进宫的。
今日父皇下朝后单独召见沈喻,还要留他用午膳。
这么好的机会,睿王不想错过。
但是,他瞥了一眼宋若棠,改变主意了。
“回府。”
这个府,自然是睿王府。
“殿下,奴婢卑贱,不敢踏入贵地,还请殿下将奴婢放在大街上,奴婢自行回家便可!”
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刹那间就白了。
“你浑身是伤,怎么回去?难不成,本王眼睁睁看你爬回去?”
睿王的语气像是在打趣,却透出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是上位者对下人的压迫。
“你可别忘了,沈彦还在你背后虎视眈眈,谁能保证本王走了,他不会再次把你绑走呢?”
宋若棠的心脏咚咚狂跳起来,沈彦丑恶的色相犹在眼前。
她是这样的弱小,男人对她用强,她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心头不禁悲凉起来。
沈彦她尚且不能对付,又有什么底气忤逆睿王呢?
马车驶入了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