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兀自生着闷气,却见宋若棠羞赧地望着他,俏脸艳若云霞。
“二爷,我见你裤子又磨破了,不如穿上这对护膝吧。”
一对精致的护膝送到他的眼前,那对狮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这算什么,终于看出来他不高兴,良心发现,知道补偿他了?
“二爷,我知道这些日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不计前嫌愿意收留我,以后我会——”
“冠冕堂皇的话免了,你是我屋里的,出去代表我的脸面,就算是我院里的一条狗被打,我也会为它讨回公道。”
宋若棠在心中酝酿了三天的话,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带着胸腔里滚烫的温度,就这样被沈喻一盆兜头冷水给浇得冰凉透骨。
耳边落下沈喻的一声嗤笑,“什么破玩意,我还缺一双护膝吗?需要你巴巴地送上来?”
艳艳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灰白,血色尽失。
过了好久,宋若棠才一点点找回呼吸,每吸一口气,胸腔都像是针扎般刺痛。
原来,高高在上的沈喻,压根就不需要她的感激,在他眼里,自己和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她的感激于他而言,是充满心机的示好。
她难堪地低下头,泪意止不住地上涌,在主子面前哭是坏了规矩的,可她心中的委屈临近爆发,掌心都要掐破了,还是没忍住。
纤瘦的肩膀不停抖动着,眼泪一颗颗砸在脚面。
“二爷,奴婢做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求二爷明示,奴婢要怎么做,才能证明奴婢没有野心?”
她哽咽着抬起头,沈喻失神地看着她腮边晶莹的泪珠,脑海中竟然只剩下一句诗——
梨花一枝春带雨。
宋若棠知道这样问主子是逾矩的。
可她不想自己以后每天的日子都这样提心吊胆,时不时就要被讽刺羞辱。
她虽然是个丫头,可她也有尊严。
沈喻胸口闷闷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可他不想承认那种感觉是心疼。
他往宋若棠的脸上丢了一块帕子,赌气出了屋。
他在后花园吹了好一阵的冷风,直到心头的烦躁被吹散,才又回到溪松轩。
他已经想清楚了,宋若棠对谁好,想嫁给谁都和他没关系,她只不过是身影与棠儿有些相似,和她一样会些针线,字迹与棠儿有几分神似罢了,她完全不值得自己对她投入任何感情!
他的心里只有棠儿,他会继续加派人手去往江南,一日找不到,就找一年,十年,总之他不会放弃。
一进院子,就看见齐炼兴冲冲地朝他展示膝盖。
“二爷你看,若棠送我的,又软和又保暖!”
沈喻一见齐炼膝盖上那两只狮子,一股无名火蹭蹭往头上冒!
刚才自我劝解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宋若棠,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要气死他才甘心吗?
这事没完!
他正要进屋跟宋若棠算账,沁芳园的翠竹突然出现在门口,怯怯地往院子里看。
“二爷,若棠姐姐在吗?太太说有事叫她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