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阳华嘴角连笑容都勾不起来,他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眼看着就要将太后完全包裹。
这时穆玉婷出手,拦在储阳华面前,太后明显的感觉到这股冷气,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便消失了。
太后的目光锐利如鹰,先是在储阳华身上扫过,然后转向穆玉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两个人的关系,短短几日便有所缓和。
林漫儿刚被禁足不久,穆玉婷当真是好手段,若是不想办法从她入手,这夫妻两人可谓是无坚不摧。
算起来这自当是太后与穆玉婷的第一次相见,气氛紧绷如弦。
“这便是你王府的主母吗?哼,看来也不过如此。”
太后率先主动进攻,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主母风范?本宫看她倒是锐利有余,温婉不足,难担大任。”
如此直白,不像是太后平时的风格。
穆玉婷闻言,眼神一凛,却并未失态,她躬身行礼,声音坚定:
“太后教训的是,臣妾定当铭记于心,勤加修炼,不负太后与王爷之望。”
字字句句皆是提前准备好的,穆玉婷不卑不亢,与太后针锋相对起来。
储阳华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欲为穆玉婷解围,却被太后一个眼神制止。
太后转而看向他,缓缓开口:“储阳华,本宫今日前来,是为林漫儿之事。
你为何将她禁足?莫非是心中有何不满?”
储阳华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尚嬷嬷走之前,还是给太后这边送来一份大礼。
于是,他躬身行礼,解释道:“太后明鉴,林漫儿并非有罪,只是因一些琐事暂时被限制行动,以便调查清楚。
臣本欲处理妥当后再向太后禀报,以免惊扰了太后的圣驾。”
太后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储阳华的解释并不满意。
她沉吟片刻,然后说道:“琐事?限制行动?储阳华,林漫儿是你当时强要求过门的,凭借他的门第,本是连个良妾都做不得的。
他得了你这周遭百姓的眼,她的荣辱与皇权息息相关。你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岂能轻易罢休?”
储阳华见太后态度坚决,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此时若再隐瞒或敷衍,只会让事态更加严重。
这时穆玉婷扯动了他的衣袖,示意让储阳华先服个软,之后的事情交给她。
储阳华乐得退居幕后,看二虎争斗。
于是,他先顺着太后的意思:“母妃莫要动了气,孩子做事欠妥,这才有了母妃上门提醒,你我母子多日未见,吃盏茶好生聊。”
回答滴水不漏,储阳华已然开始埋头吃茶,不理不答的态度摆上桌。
太后拿不准储阳华的打算,他看不清方才穆玉婷与储阳华之间的小动作,不知对方早已心有灵犀。
穆玉婷此时身子向前一倾:“阳华说的是,太后娘娘莫要再动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略带了一丝嘲讽之意,太后并不想与她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动气,干脆也学着储阳华的样子,吃起茶来不作理会。
穆玉婷似乎早有准备,她磕了磕桌角:“来人,将林漫儿送来房中,我看太后老人家是想她了,我们焉有不满足的道理?”
小桃立马领命而去,而太后此时若有所思,她不知道穆玉婷怀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一直到林漫儿放出来,来到房中,太后这才收回了视线。
轮到穆玉婷吃茶,她敛着双眸,透着一抹从容。
她并不害怕,林漫儿在太后面前说些什么,哪怕当年事和盘托出,穆玉婷都在所不惧。
林漫儿被解了禁足,缓缓走出院子。
她衣衫整洁,面容清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太后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到底和那传话太监传出的口径不一样,这林漫儿看起来气色相当红润。
许是在自己的提点之下,总算找到了几份味道。
“这才是本宫喜欢的,漫儿。”
太后拉着林漫儿的手,亲切地问道,“漫儿啊,你可愿陪本宫说说话?”
林漫儿温婉一笑,轻轻福了福身,道:“能得太后青睐,是漫儿的福气,自当奉陪。”
林漫儿也是一唱一和,对待面前的这个老油条,她显得游刃有余。
穆玉婷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演戏,心中只想冷笑。
不知道何时这两个人又是怎么搅到一起的,太后的爪牙还真是遍布整个京城。
同样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储阳华,他现在已经对林漫儿彻底失望了,因此对方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不奇怪。
此刻他冷冷的看着林漫儿在太后面前曲意逢迎,竟不觉得有丝毫意外。
两人故意互相问候了好久,直到太后“反应过来”。
“哎哟,看我,光顾着和漫儿说话了,刚才我要问王爷为何要将漫儿禁足,王爷可想好说辞了?”
太后今天原是来要说法的,储阳华站起身,他的神色恹恹,带着一分不耐:
“太后,”出口的称呼便已改变,“我王府关起门来的家事,不知太后,要有何见教?”
“抑或是,你想对王府指手画脚些什么?”
储阳华的声音令人如坠冰窖,太后感到胆寒,林漫儿也是周身一震。
她现在必须一条路走到黑了,如果没了太后的庇护,她又只能回归那漫无天日的囚禁生活。
可于情于理,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与太后又无半点血缘关系,这事儿如果闹到朝堂之上,自己完全是理亏的一方。
太后也是无力回天的。
看着储阳华犀利的目光,太后自知避不过,她斜斜的笑了起来。
“皇儿何必动气呢,哀家自然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我朝讲究秉公执法,讲求道理,就算是家务事,身为摄政王,皇儿也应该给个说法吧!”
太后明显是强词夺理,却也足以表明她的态度,丝毫不见退让。
储阳华死死地盯着她,眼底尽是一片汹涌,隐隐有着喷薄之势。
“太后想要何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