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不敢说的……
是说自己的强权压人?
储阳华的眼底闪过一抹幽深,此时储言川开口:
“公公少说几句,朕早朝的场面,对于王兄来说不值一提……只不过,丞相现已告假五日,他是老臣,朕可拦不住。”
储言川略作无奈状,而后严肃开口:
“虽说穆玉婷是丞相之女,但现在因为丞相引咎告假的缘故,矛头可都对准了王兄你。现如今朝野上下都是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大多都是说你骄纵内室,夫妻二人……”
储言川后面的话没再继续讲,储阳华则是不言自明了。
和那天建宁王的态度如出一辙,是这老家伙教唆的可能性挺大。
储阳华神色一凛,而后微微低头道:
“臣明白,但圣上应该明白我的一片忠心。”
储言川并没有回应这句话,顿了顿继续提醒:
“总之,王兄务必要多留心。并且这件事并不能如此掩盖了事,传出去人家只会当我们王室互相遮掩,目无法纪。”
“所以,朕就罚你三月俸禄,以示警示!”
储阳华神色清明,储言川做这个决定很合理,想必也是思考良久的。
随即躬身领命:“臣愿领罚。”
要应付丞相、谏院和建宁王的人,必须得拿出些实际的。
储阳华如此识时务,储言川的压力也小了不少,解决了这档子事,他轻松了许多。
自台基上顺着楼梯走下,语气也变得随意起来:
“听说王兄最近和王妃嫂嫂的关系亲密,方才看你的样子也多有维护之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喜欢的是林漫儿吗?”
储阳华面色微变,对于圣上想知道的八卦,他还真是无奈了。
在这种时候,储言川才好露出些少年人的眼神。
储阳华微叹口气,回答道:
“陛下,没有的事。都不过是表面功夫,至于和建宁世子的事,臣公事公办罢了。”
储言川的神色中闪过失望,他还指望从王兄这里听些不一样的,结果和今日的结果相差无几。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深究,他的目光中夹杂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储阳华请辞离去。
望着储阳华的背影,年少的储言川眼眸深深。
一旁的公公看着小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陛下,王爷将自己摘得倒是挺干净的。”
储言川眼神凌厉扫过,示意他闭嘴,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王兄当初迎娶穆玉婷时的神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不出几年就能情好日密,真不知是这王嫂的本事大,还是丞相本事大,抑或是……王兄厉害?”
少年皇帝的脑中承了太多,一旁的老公公不着痕迹叹了口气。
他是跟随先帝一直到现在的老人了,储阳华的做派他也是最清楚的,而眼前小皇帝的复杂思绪,只能说让人担心啊!
……
穆玉婷在祠堂跪满了两个时辰,起身时膝盖已经青紫。
小桃等人早就算着时辰等在门外,接到穆玉婷就将她搀扶着回到院中。
房间内,小桃拿着药膏,轻轻地给穆玉婷上药,眼眶微红。
一开始的几年,罚跪罚抄都是家常便饭,现如今都快成掌家的人了,竟还要受这样的罪。
小桃只觉得来了这王府没有一天的好日子,小姐还不如当初找个高门大户嫁了,都比这里来得舒坦!
她心中倒有点明白小姐先前说的,别指望着王爷,凡是还是要靠自己。
心中又是赌气,又是心疼,小桃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王妃,您受苦了,那祠堂咱们以后再也不许去了!”
穆玉婷听见这赌气的话不由得失笑:
“傻姑娘,这哪儿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小桃仰起脸,眼里尽是倔强的神色:
“主子就是要想办法自己做主,不然就跟主母一样,空有个地位,在家还不是频频受气。”
小桃习惯性说的主母正是邹氏,提到她,穆玉婷的神色都暗淡了些许。
“要我说,主子上次说的我也想通了,大不了我们就离开王爷!”
小杏也在一旁插嘴道。
她们曾经都指望着王爷能发现小姐的好,怎奈何哪怕逼得小姐性情大变,他也无动于衷。
就算小姐如此尽心尽力为王府考量,他还是只会因为林漫儿一句话就让主子无可反驳,真是太霸道了!
这回轮到穆玉婷叹着气安抚几个丫头的情绪:
“好了好了……只不过是跪了些时辰,在祠堂内过夜的人还比比皆是呢!”
“那如何能一样!您可是丞相府的小姐,摄政王王妃啊!”
一旁的丫头不满的哼哼,穆玉婷不着痕迹摇摇头,这些虚名而已。
只有生活在这府中的人,才知道其中辛酸。
不过对于她来说,这种小磕小碰级别的疼痛确实不够看,倒是给她敲响了警钟。
“身子太弱,还需要加强锻炼。”
嘟嘟囔囔一句话,穆玉婷只能从这次结果中总结出这样的经验。
小桃看着穆玉婷青紫的膝盖都心疼,她本人倒是反省起身体素质来了,仿佛这些疼痛与她无关。
“主子!”
成功让小桃发出满载怨念的声音。
“主子,俗话说得好,若是习惯了疼痛,可就要过一辈子苦日子了,您可千万要一直感觉疼才好啊!”
小桃明显很认真地在着急,穆玉婷轻轻摇头,假意嗔怪道:
“你们看这丫头,倒是希望我现在疼得流泪才好。”
其他几个侍女都嬉笑做一团,这多少驱散了些她们眉眼处的担忧。
“主子你……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桃也是涨红了脸,已经忘记方才说的本意是什么了。
几个人在房间内气氛正好,传来一声通禀。
是石澈前来拜访,他穿着一身粗布长衣站在院门外。
穆玉婷点点头,放下裙摆虽几人一起出去。
石澈见到穆玉婷,神情恭敬而关切:
“王妃,王爷方才面圣回来,看起来一切如常,似乎没有被责难。”
穆玉婷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