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穆玉婷已贴身过来。
“王爷,切勿动!”
轻呵一声,她上前将储阳华的胳膊抬起,青色的身影顿时现形在衣袖之下。
见被发现,来不及张嘴下咬,对方还想挣扎,缠绕着手臂向上。
穆玉婷正要开口,储阳华已然伸手将大臂箍住,一掌的横亘,竹叶青没了路,掉头就走。
穆玉婷紧要牙关,这条竹叶青与一般的小青略有不同,它的胆子很大,又擅长找机会贴近人类下口,一般的竹叶青都胆小如鼠,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靠近人类的。
这定然是专门训练出来的竹叶青!
此时,竹叶青见在储阳华身上讨不到好,立刻又自手臂脱落,尝试调入杂草中以掩盖行踪。
而穆玉婷似乎早已料到,几乎在同时,她瞳孔骤缩,军刀向地上刺去。
竹叶青躬身躲开,正以为安全了,刀口机关启动,三把小针飞出,其中两把直直没入竹叶青的身体,将他钉在了地上。
终于在一片杂草中现形,它痛苦地扭动着身躯企图逃跑,穆玉婷此时已然蹲下,一掌拿住她的七寸,另一手扯住尾部,将它提了起来。
标准的捕蛇姿势。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就发生在一瞬间,储阳华在她拿起竹叶青后,才从一番震惊中回神。
流畅的动作,丝毫不像是野猎生手,还有手上那把武器……
他喉间微动,问道:“你手里这个……刀,从哪儿来的?”
穆玉婷正欢喜间,听到这话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她忘记这东西未与储阳华交代了,甚至还在他的面前暴露了其独特之处。
穆玉婷下意识侧身遮住了储阳华的视线,语气生硬,抗拒之意明显:
“现如今抓到了罪魁祸首,王爷还不赶紧想办法出去!问我的武器做什么,不过是一个趁手的小物件罢了!”
感受到储阳华显然是不相信,穆玉婷已经打算带着竹叶青开溜了,却在这时,眼中闪过另一道青色。
捏住七寸的左手一阵刺疼,穆玉婷顿感不妙。
不知何时,储阳华已贴近她的身后,瞬间伸手将左边一道模糊的青色抓住。
当被储阳华钳制在手中后,穆玉婷看清楚了,又是一条竹叶青。
该死的,竟然是子母蛇!
宁王做得这么绝,偏要废了那个少年不成吗?
“你的手。”储阳华的语气不易察觉地带上一丝慌乱。
穆玉婷的左手露出两颗青紫的印记,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紫变黑。
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王爷,拿好那条母蛇,她一会儿怕是要发疯。”
说罢,捏着七寸的手指尖便是用力,小蛇在穆玉婷手中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温凉的液体顺着指尖滑出,最后死透。
储阳华手中的竹叶青则是发疯一般张着嘴,东扭西扭,若是能发出声音,两人怕是能听见痛苦的尖鸣声。
穆玉婷扔掉手中死掉的蛇,右手立刻出手点神池、幽门二穴,长舒一口气。
干脆是坐在了地上,穆玉婷努力调理着呼吸,减缓血液流速。
不同于子蛇,母蛇的毒性刚猛,尤其是在其子遇难时释放的毒素,浓度更是史无前例的高,穆玉婷方才便是中了招。
此时,左手手背已然肿胀起来,银针已还给了太医,无法放血舒缓,同时还要减少血液流速防止毒素攻心,穆玉婷此时头已有些晕了。
左手距离心脏近,情况不妙,她颠三倒四几回方才彻底稳住心神。
她似乎听到了储阳华关切的声音:“穆玉婷!你怎么样!这条蛇,我不然也处理……”
“别……”穆玉婷赶忙打断,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攒起一口气。
“快去找根松针,硬一些能当针使的,然后,将母蛇胆汁取出来……快!”
储阳华已明白情况紧急,立刻站起,不带犹豫地在周围一番搜索。
他的眉宇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冷厉,行动迅疾,眼底是藏不住的惊涛骇浪。
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储阳华已然分不清是因为寻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穆玉婷从一开始的没什么力气,到现在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又清晰,毒素还是在不断蔓延,要紧贝齿,她几近能闻到一阵血腥气。
好在,储阳华是回来了。
“我现在取蛇胆,你先放血。”储阳华回来后发现穆玉婷的状态更差,手下都没有先前那般冷静,母蛇在他手中甩尾翻滚,就是挣脱不了。
穆玉婷虚弱点头,接过松针试了试硬度。
储阳华到底还是有些经验,她长舒一口气,努力将之在手中拿稳。
抬起早已肿起的左手,穆玉婷紧要牙关,捏住松针尖,扎了下去。
毒血放出的那一刻,穆玉婷的表情舒缓了许多,脑中也清明了不少,她向储阳华的方向看去,后者正蹲在地上强取蛇胆。
要不是她被咬,这竹叶青本是能带出去,指认宁王的直接证据,眼下子母蛇都已经殒命,就算他们出去了又能有什么证据呢……
储阳华的声音打断了穆玉婷的思绪:“快涂上去,一刻也不能耽误。”
穆玉婷抬眼,储阳华眸底的担忧不曾来得及收回,看得穆玉婷心头一热。
只觉毒素又上来了,她赶忙伸手接过蛇胆,将之敷于咬痕处。
蛇胆是解毒最好的药剂,此刻穆玉婷身上的毒素已经全然失效,只剩中毒后都有的无力感让她堪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储阳华将子母蛇捡起,揣进腰间,而后在穆玉婷身边蹲下。
“能上来吗?”
言语不似平日那般生冷不近人情,多了一丝温柔,这时平日林漫儿才有的待遇吧!
穆玉婷眼神多了几分受宠若惊,动作略有迟疑,还是攀附而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仅凭她一人,确实无法从这丛林中走出去。
柔软的身躯与储阳华贴合在一起,中毒之后的穆玉婷绵软无力,储阳华身子则是微微僵硬,对这般接触很不习惯。
嘴角此刻不自觉的勾起,他是为什么而欢愉,一时间倒是很难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