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晚上一样，林肇在驾驶座开车，虞宁跟苏酥坐在后面。
但是跟昨晚上有点不一样的是，林肇现在有点心甘情愿地载虞宁了。
虞宁还没说话，苏酥点了一下林肇的肩膀，“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信你只是想要八卦。”
林肇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苏酥，忽然十分认真地说：“确实，我不仅仅是为了八卦。”
苏酥张嘴，却被虞宁按了按手，抢先她一步说：“那你想干什么？”
林肇说：“你有这么好的资源，完全可以给苏酥。”
话音一落，整个车内都安静了。
气得苏酥拍了一下他肩膀，“你开车就好好开车，说这些干什么？再说我就不客气了啊。”
林肇蹙眉，“怎么了？难道不行？你帮了虞小姐多少？她选择在工作上面回报你一下，有问题吗？”
苏酥正要说话，虞宁忽然拉了拉她，冲着她摇了摇头。
“要是有机会，我确实会帮苏酥引荐。”
这话落在苏酥耳朵中是逞强，但是林肇听见，只觉得虞宁很虚伪，说出了这样虚无缥缈的话，还真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是吗？都这么多年了，虞总好像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听着林肇的嘲讽，虞宁没有说话。
但苏酥明白，虞宁这个人，如今跟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再说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让虞宁帮自己在纪云衍的面前说上话。
不对。
苏酥一脸疑惑地盯着林肇的背影，“不是，你今天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是觉得苏氏集团太小，容不下你了？”
林肇沉默片刻，半晌才缓缓开口：“没有。”
气氛瞬间被拉到低谷，苏酥不知道林肇今天是怎么回事，说出这样不合时宜又不礼貌的话来。
她不再理会林肇，而是扭头看向虞宁。
虞宁冲着她微微一笑，“酥酥，我忽然想起要去趟超市买东西，就在前面路口下了吧。”
苏酥皱眉，“不行……”
还没说完，林肇已经停了车，“就在这里下吧，前面不好停车。”
苏酥张了张嘴，虞宁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瞪了一眼林肇，跟着虞宁下了车。
两人站在车边，虞宁说：“我没事，酥酥，你知道的，有关纪云衍的事情都不会让我心情不好。”
“那就是林肇说的话太难听了。”
虞宁笑了笑，“也不是，行了，你上车去吧，刚刚是纪云衍给我发信息了，让我在前面等他。”
苏酥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真的！”虞宁将她推回了车上，然后关上车门，“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担心我不成？”
知道虞宁想一个人静一静，苏酥便没再啰唆，只道：“回家后给我发个信息，不然两个小时后，我要是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我一定报警。”
虞宁笑出声，“行了，快走吧。”
林肇开车载着苏酥离开，虞宁看着车子汇入了车流中，面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转身朝着超市里面走去。
也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要买，就是因为林肇的那些话，虞宁忽然反思起来，暂时不想回去的她只能找一个地方消遣。
自己和纪云衍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公平。
“虞宁。”
身后传来一道呼喊，虞宁推着购物车顿住脚步，回头看见贺峰迈着步子朝自己走过来。
她微微一顿，捏着购物车的手紧了紧。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十天了。
就连虞宁因为妨碍公务被罚款，去警察局交罚款金的时候，她都没有跟贺峰见过。
贺峰看着她空荡荡的购物车，问她：“你来买什么？”
虞宁轻咳，“我就是随便来逛逛。”
“这边离你住的地方不近吧！倒是距离你那个朋友的家挺近，你最近住在你朋友家？”
虞宁想起来贺峰跟纪云衍住一个小区。
她垂眸，摇头，“不是，我就是来这边吃饭，然后想顺便买点东西回去。”
贺峰扬眉，一眼就能看出她在说谎，但是却没有拆穿。
“那你可得少买点了，这一路提回去，就算是开车，上楼也挺费人的。”
他以前也爱开玩笑，但是今天的虞宁听见这些话，就算是想挤出一个笑容都挺困难。
虞宁推着购物车往前走，贺峰跟在她的边上，偶尔会评价一下今天的菜新不新鲜，全然没有发现身边的女人一副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表现。
贺峰问她：“今日圣诞节，你没有跟朋友一起过？”
虞宁讪笑，“刚吃了饭，贺警官呢？警察也过圣诞节吗？”
“不过的。”贺峰叹了声气，“只不过每年的今天我要休一天假。”
“怎么？”虞宁转眼，有些好奇，开着玩笑说：“实际上是他们不过，但是贺警官还是要过的吧？”
贺峰摇头，无奈道：“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他不愿意说，虞宁自然不会追问，只是在贺峰的衣摆处看见了一两根松树的针叶，下意识伸手给他取了下来。
“贺警官去郊区了？”
贺峰盯着她纤长手指间夹着的针叶，点了点头，“是，下午去墓园了。”
虞宁眼睛微微睁大，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说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休假，恐怕是因为他要去墓地吧。
她捻着那两根针叶，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说：“抱歉，刚才我……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话。”
贺峰却笑了一声，“不知者无罪。”
他从她的指尖取过了那两根针叶，顺手装进了兜里面，“虞宁，那天在法院的时候，我明明已经有预感你会做什么，但是我还是跟着进去了。”
贺峰冷不丁地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虞宁脚步顿住，不再往前走了。
“我不期待你会跟我解释。”
他顿了顿，“也没奢望过，我知道，从你隐瞒我开始，你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应付我的盘问了，对吗？”
贺峰皱眉，嘴上说着不期待，可看向虞宁的眼神中，就已经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