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什么意思？”
“虞国安跳楼这件事，你爸爸和你姑姑都插了手了。”
“……”
纪云衍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面上更是难以置信和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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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
虞宁捧着一杯热美式站在阳台上，目光不经意瞟过纪云衍的公寓——
里面有人在打扫卫生，还在布置什么。
是他准备回来住了？
她抿了抿唇，想起一个月前纪氏集团以纪云衍的名义发出来的那份通告。
“关系结束”，这四个大字就这样将整个A市对这一对金童玉女的期待打散了。
虞宁逐渐相信了纪云衍的话是真的，可是还有些错误的事情在她的心中如同一条毛毛虫，刺激的心脏难以承受。
她转身回到屋子里面，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搬家了。
但虞宁最终没有搬。
十月十七号，市警察厅发出了一封讣告。
贺峰因公殉职。
但他多年来追踪的一个犯罪嫌疑人却落网了。
所有人都说，贺峰死的年轻，太不值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虞宁才刚刚落实了虞氏集团和纪氏集团的那个项目施工方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抵达警察局，确定了这个消息后，又是如何到了贺峰的墓地。
他的头七都过了，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通知虞宁。
虞宁站在贺峰墓前，看着墓碑上黑白照片里面那张英俊的脸，忽然笑了一声。
“他们说，你吩咐的事情，他们绝对不敢不服从。所以，是你叫他们不要告诉我你因公殉职的这件事情，他们硬是拖到了发出讣告之后才瞒不住了。你也不用怪他们，我可真是一点不伤心……”
假的。
虞宁蹲下身，将鲜花放在贺峰墓前，却站不起来了。
她泪水悄无声息流出来。
“我还没有帮做什么，你就把萧哑抓起来了。我真不知道他杀过人，更不知道他贩毒，我要是知道的话，第一天就会当你的线人……贺峰，你这样的老好人怎么会走的这么早？你要是走了，你队里那些小兄弟和妹妹们怎么办？你要不再教教他们吧……”
虞宁想要将脸上的眼泪抹干净，却越抹越多。
“谢谢你，帮了我好几次，可我还骗过你，你要是觉得生气的话，天黑了就来找我吧，吓我一次两次……无数次都可以。”
“……”
墓碑前，虞宁蹲在这里好久好久，一直到她终于控制住了悲伤的情绪，准备站起来却站不起来时，她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纪云衍撑着伞，将刚刚才下起来的细密雨点挡在伞外。
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靠近。
虞宁站不起来，只能冲着他招手，“纪总，帮帮忙吧。”
纪云衍闻言，大步走过来，直接将女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她问：“谢谢，不过你也是来祭奠贺警官的吗？”
纪云衍点头，“我比你早来一步，刚准备走的时候就看见你的车子了，所以等了一会儿。”
虞宁看见自己买的花束边还放着十多束，其中一束应该是纪云衍带来的。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认识你之前……”
他想起了。
虞氏集团被污蔑和毒贩有染的时候，贺峰短时间负责过这件事情，后来跟和虞国安有过接触的纪天与纪芳谈过话。
纪云衍和他认识纯属意外，从那之后两人就互相混了个脸熟。
再后来，不少案件跟纪氏集团牵扯的时候，只不过两人交情不深，但贺峰这样的人物，他既然认识，就理应来祭奠。
他是A市的光。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出墓园。
虞宁的车正好抛锚，纪云衍便让她上车躲雨，等待救援队来帮忙。
他们坐在车上，一时无言。
从上一次咖啡厅之后，纪云衍就没有再见过虞宁。
但明明两人都在A市。
甚至他说的那样深情，什么想要追求她……
虞宁收回神思，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你知道玛丽吗？”
车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电台播报通往墓园这条路上发生了车祸，估计短时间内救援车也来不了。
纪云衍没说话，虞宁也没看他，就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萧哑做了不少坏事，但好歹帮我查清楚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虞宁的声音中带着叹息。
俗套的故事。
虞国安年轻时候很受女孩子欢迎，但他只爱虞宁的母亲。
玛丽，也就是纪芳，更早认识虞国安，不甘心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结婚成家却阻止不了。
虞国安几次三番地拒绝，但因为她是自己妻子的好友，又不能闹得太僵，便只能忍着此事不告诉妻子。
一直到虞宁母亲因病去世，虞国安还是不愿意接受纪芳，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虞宁母亲一个人，于是纪芳因爱生恨，跟萧家的人共同策划了这件事情，让虞氏集团元气大伤，却不料虞国安在妻子去世之后就换上抑郁症。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他的公司可能不保了，他只给虞宁存了一笔两百万的信托，然后从虞氏集团的楼上一跃而下。
虽然这样的结果纪芳也不愿看见，可事情还是这样发生了……
而纪云衍的父亲纪天，在这件事情中一直充当的是转移警方注意力的帮凶。
虞宁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而纪云衍也是。
不过他向来跟自己父亲关系不好，与纪芳到更像是一家人。
可做错事就该受罚，不是吗？
两人不说话，却都心知肚明。
良久，电台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曲。
《布兰登堡》，是虞宁不多的音乐细胞里最爱的一首曲子。
纪云衍开口了。
“抱歉，是纪家的人让你受了本不应该受的这些苦。”
虞宁面色苍白，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可是就连道歉的话，都不应该是你对我说出口的。我不是傻子，甚至，我做不到恨屋及乌。纪云衍，我明知道你跟纪芳的关系很好，可我还是做不到怨恨你。”
“为什么呢？我不想承认，但我确实对你动心了。在好早好早以前。不过我们不能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不能接受跟你的家人成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