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追我男友五个月了。
她自称是齐寒州重生的前女友。
订婚宴上,她掏出银戒指颤抖地拉过齐寒州,泪眼婆娑。
“阿言,你说这辈子只娶我的……”
“抱歉,我只想娶我现在的太太。”
齐寒州冷眼,语气淡然。
1.
齐寒州搂着我的腰,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银戒指啪地掉下来。
顾月瘫坐在地上。
“这谁啊?敢在齐总和林小姐的订婚宴上大闹!”
“是个疯子,进门就疯疯癫癫说是齐总死去的前女友,什么年代了还玩穿越的梗呢!”
“死去前女友?”
“哎,齐总从天盛集团大火里逃出来,可是多亏了他前女友呢,只不过……”
那人瞥见了我,后面的话被咽下去。
只不过他前女友死了,而三年后他又爱上了我。
我表情复杂,看着地上这个,口口声声说是齐寒州前女友的女人。
就在刚刚。
她掏出一枚粗糙的银戒指,站在红毯上。
“阿言,大火里你就是捧着这枚戒指,说无论生死都娶我的。”
“可现在,你怎么食言了呢?”
齐寒州淡笑。
“很抱歉,我是唯物主义者。”
“不必拿过去的事情压我,而且现在我也只爱我的太太。”
“保安,送客!”
最后一句话冷淡无比。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番话,我却觉得胸口闷痛。
低头一看,搂在腰上的大手青筋暴起。
他搂得我生疼。
保安听令,立刻跨步上前,拖着顾月的手臂往外拽。
“好烫好烫,别碰我!”
顾月手臂碰到保安腰间的对讲机,瞬间尖叫。
“阿言,别丢下我!”
“我求求你,别丢下我……好多火……我好怕……”
她发疯般挣脱掉保安的牵制,朝着齐寒州的方向爬过来。
头发凌乱,浑身狼狈。
我看得都于心不忍,弯腰想扶起顾月,可有人比我先一步。
“顾月,你别发疯了。”
我恍惚地看向早就冲出去的齐寒州。
他咬牙切齿,搂起顾月的腰。
动作倒是轻柔。
顾月顺势搭上,背对着齐寒州冲我挑衅地笑了笑。
2.
我很少听到齐寒州的情史。
因为他只有一任,是陪他三年的大学学妹。
那学妹就叫顾月。
他不提,我也不问。
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因为和他一起回顾大学生活时,偶然翻到他的大学合照。
所有人都看向镜头,只有他深情转向顾月。
一眼就看出谁就是他的女朋友。
当时,我强忍酸涩,故作不在意翻过去,可照片下的名字我还是记住了。
顾月。
名字被摸得快糊掉了。
“她已经死了。”
齐寒州一向自信开朗,那次的眼神却空洞无比,瞳孔里藏的是痛苦。
我什么都没问,他喃喃自语。
“她已经死了。”
熟悉的音线在我耳边炸起。
3.
齐寒州怒视着顾月。
“别以为顶着和她一样的名字,就可以来打扰我的生活!”
“疯子,骗子!”
“我只爱我的太太!”
他一把拉过顾月,大步流星地下台。
“阿言,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重生来的!”
看样子他是要亲自“赶走”这个不速之客。
可站在台上的我却尴尬无比。
这可是我的订婚宴,齐寒州却要拉着另一个女人下台。
“知道是骗子还把你未婚妻丢这儿。”
“你不要,有的是人心疼。”
席上有个男人低头突然出了声。
声线平淡,倒没有讥笑之意。
我循声望去,只看到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果然,齐寒州听到这话后脚步顿住,他下意识去回怼。
“这个疯子不赶出去,我未婚妻也不会开心的。”
齐寒州定定地看向我,似乎想从我这得到肯定。
“小林,我去去就回。”
我沉默地脱下手上的戒指往舞台边一丢,转身就走。
这些年,我不是没因为他心里的顾月吃过醋,但和一个死人吃什么醋呢,何况还是那么勇敢美好的女孩子。
我无数次地洗脑自己。
可原来,日夜的感情,都不比过一个顶着他前女友名字的不速之客。
4
其实顾月早在五个月前就横插在我们身边。
第一次见她,是在齐家门口。
她抱着一箱子的木制礼物,狼狈地站大雨里。
齐寒州正撑着伞,半跪在地上,亲昵地给我挽起裙角。
“阿言……”
颤抖的声音传来。
仅仅一句话,齐寒州便恍了神,半跪在地上呆愣地看向她。
“谁?”
我没听清,眯着眼看向雨幕里的身影。
“顾月!”
我听着齐寒州脱口而出的名字,心中一沉。
他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道身影。
直到顾月走近,他才收起落魄的眼神,转为平静。
“你是谁?”
“我是顾月啊,你最爱的顾月,看,箱子里都是你送我的礼物!”
齐寒州瞳孔一缩,皮鞋往前挪了一分。
而我低头看着被他搁置下的裙角,湿了也脏了。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我像是失了智般赌气转身就走。
“小林?!”
齐寒州反应过来,连忙追来,从后面一把搂住我,温热的气息从我后颈处传来。
大伞又盖到我头上,雨滴急促。
“抱歉,是我的失误。”
他这次没有捡裙摆,反而直接把我抱起来。
我惊呼,连忙搂着齐寒州的脖子,他倒是被我的样子逗笑。
“等我给你换新的。”
“我只是以为见到故人了,一时间忽略你了。”
齐寒州宠溺地蹭蹭我的头顶。
“别生气了,好吗?”
“阿言,她是谁……”
顾月哆嗦着嘴唇,看我的表情就像看一个小三。
似乎我们的相爱莫大地伤害了她。
“她是我太太。”
齐寒州冷眼看向她,“管家,把这个奇怪的人撵出去。”
顾月挣扎着,泣声大喊。
“阿言,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我气。”
“当时大火里我不该为了自保推开你,是我太自私了!”
“好在上天给我机会,又让我活了一次!”
“阿言……让我将功补过吧……”
声音越来越远,齐寒州也抱着我回到别墅内。
可我到现在都没告诉他,那天他的面色冷到极点。
下颚线紧绷,似乎再慢一步,他就会忍不住暴怒。
而且,那人说的自保是什么意思?
齐寒州的前女友不是为了保他,才掉进大火里死掉的吗?
5.
“保安,把她丢出去,嘴堵住!”
齐寒州立刻转身,冷脸呵斥着。
他也不管下面的嘉宾喧哗,直接大步朝我追来。
台后,他把我拢在怀里。
“林林,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寒州禁锢住我的腰身,低头垂眸。
眼底的紧张不似作假。
“够了!”
我看着他的眼神,往后退一步。
方才的所有都如鲠在喉。
“齐寒州,这是我的订婚宴!”
“就在刚刚,我的朋友,亲人全都在台下看着你们拉拉扯扯,你说要赶走她,五个月了,你们还在纠缠!”
你们差点就要一起走了……
齐寒州眼神闪躲,搂着腰的手无意识蜷缩着。
我看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浑身颤抖:
“你到底是爱她,还是看到了谁的影子?”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你是我的太太,一辈子走下去的爱人。”
话音刚落。
齐寒州捏住我的下颚,发狠地吻了上来。
昏暗的灯光打落在齐寒州身上,黑色西装衬得他的锁骨分明,他半睁着眼,温柔地注视着我。
他起身,低声乞求。
“林林,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我被吻得腿发软,靠着墙还是沉默。
齐寒州轻叹口气,语气无奈。
“真拿你没办法。”
齐寒州松松领口,朝着化妆室走过去,不一会儿他手上便拿着厚厚的合约走来。
“这是天盛集团的股份转让书,只要你愿意,签个字,我的股份就全是你的。”
“还有这枚你想要的戒指。”
他半跪在地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股份?!”
我心中一惊,赶紧接过去。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真的是天盛集团的股份!
“你……”
齐寒州要是全给了我,那就是往后我才是天盛集团的股东大权,他只不过是个打工人。
那么不可一世的齐总裁,竟然这么甘心吗?
“只要你能原谅我。”
他眼神坦荡,不似作假。
我犹豫地看向他,刚要开口,大门被砰地打开。
“不好了!顾小姐出车祸了!”
保安惊慌通知。
“什么?!”
齐寒州猛地站起来,戒指合约散了一地。
皮鞋赫然踩上合约上,留下乌黑的印子。
“齐寒州……”
我下意识拉住他,潜意识里是一点也不想齐寒州和她有任何接触了。
他转身轻笑。
“别担心,我只是怕她车祸和我们婚宴有关。”
齐寒州坦然地看着保安:“给她打辆救护车,剩下的事情就别管了。”
“外面还有宾客,我们去招待吧。”
他亲昵地蹭蹭我的嘴角,声音低沉。
“好吗?”
灯光昏暗,气氛正好。
我捏着手里那份合同,点点头。
宴会到十点多才结束,一到家,我就伸着疲惫的腰身直接睡死在床上。
……
半夜,雷声大作,我被吓得一抖,猛地惊醒。
再一摸床边,很凉。
齐寒州不见了……
6.
客厅的灯亮了。
“小林?!”
齐寒州被吓了一跳。
“这么晚怎么还坐在客厅里?”
他赶忙走过来,利落地脱掉大衣,披在我身上:“客厅很凉,快回去。”
齐寒州轻蹙眉头,责怪我的任性。
“你去见她了?”
我推开齐寒州的手臂,定定地注视他。
手心快掐出血来。
只要他点头,就立刻分手……只要他点头,就立刻分手……
齐寒州身体僵了僵,瞬间轻笑。
“你说顾月?”
“当然没去,我去的是珠宝店。”
齐寒州掏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坦然解释:“上次的设计图店家说要补个小细节,工期太赶了,需要我尽早去一趟。”
照片上确实是我心选项链的雏形。
下意识地,我舒了口气。
暖白灯光下,齐寒州的碎发末端有些湿润,许是一路赶来的雨染湿了头发。
“你快去洗洗吧,小心别感冒了。”
我心疼地摸摸他的黑发,明明是在为我们婚礼忙前忙后,我却这样揣度他。
“好。”
齐寒州浅笑,突然弯腰横抱我,慢慢走进卧室。
他对上我惊讶的眼神,宠溺道:“地上凉,知道你不爱穿鞋。”
“我抱你回去。”
“皮带好膈人。”
我低头娇笑,顺势搂着他的脖子,腰间的铁皮带却膈得腰疼。
“明天就换。”他亲昵说道。
……
再见到顾月竟然是在珠宝店。
她为了糊口,在这里兼职打工。
“项链给我拿稳一点,这一枚八百万,丢了你就再出车祸拿保险吧。”
齐寒州冷眼看着顾月小心翼翼地端起项链盒子,出言嘲讽。
顾月的手兴许是出了车祸留了后遗症,拿个首饰盒都有些颤抖。
“伤都没好,就这么着急上班?”
“不知道要拿最好的状态对待客人吗?”
我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齐寒州,他在我面前一向是儒雅的,温柔的,唯独不是这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我心里不好受,自从进店来,无论他的话多么冷漠,齐寒州的视线一直没离开顾月过,冷漠的眼底藏了一丝烦躁。
“对不起,齐先生……”
顾月咬着嘴唇,泪水蓄满眼眶。
她一边道歉一边把项链递给我。
“林小姐,这是你的……新婚项链。”
“祝二位百年……好合。”
顾月嘴唇泛白,手指微微颤抖。
似乎心痛到极点。
齐寒州握着我的手猛然攥紧,我低头一看,指尖被捏得青紫、发疼。
7.
“这婚,我不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