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后的神色又冷了下来,对那个拿婚服的宫女喝道:“怎么还傻愣愣的伫在这里,婚服既已毁了,还不拿下去重新制作?”
那宫女一愣,随即跪下,哭诉道:“启禀娘娘,这件礼服,乃是太后让奴婢送来的,不是秀坊的成品,这件婚服材料珍稀,是没有办法重新仿制的,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太后!”当下皇后的身子就踉跄了一下,她气息有些不稳,有些哆嗦道:“这件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本宫要你们求死不能!”
这件事情居然已经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日后若要善终只怕更难,而眼下,这件婚服,究竟该如何补救?
“母后,怎么办?”云溪也是惊惶不已,想不到自己一时气愤,竟然给自己埋下了这样的祸端。
太后,那可是她们都惹不起的人。
“太后怎么会知道呢,母后,你说是不是叶楚汐做的?”云溪猜测道。
皇后娘娘一直在踱步,听到云溪的话,突然福至心灵,豁然开朗,当下长吁一口气,笑道:“对啊,叶楚汐,怎么把她忘了呢?”
云溪大惊失色,不可置信道:“母后,你疯了吗?叶楚汐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叶楚汐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又怎么会肯帮她的忙,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很好了。
“傻孩子,母后还会害你不成,固然叶楚汐她不肯帮你,但是若是你哥哥左承轩一筹莫展,她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快,拿着这件婚服,去找你哥哥,到时,一切难题自然迎刃而解。”皇后自信的说道。
云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拿着婚服出去了。
另一边,皇后前去和皇上商量云溪和亲和释放萧锦梦之事,未果,暂略不提。
云溪来到王府,刚巧左承轩从酒馆回来,见到云溪也不诧异,只淡淡说了一句:“怎么了,这又是惹了什么祸事?”
云溪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只不过她将自己威胁木须寒那一段稍加修饰隐去了,左承轩却是没什么表情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办妥的,你现在还是禁足状态,父皇未下明令之前,还是不要乱跑为好。”
说着接过云溪手中的嫁衣,头也不回的进王府去了。
云溪想过一百种可能,一千种应对方法,却没想到是这种冷淡的待遇,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一咬牙一跺脚就离开了。
左承轩却也无暇他顾,他喝了一天的闷酒,也没有理出什么思绪,现在更是头痛欲裂,他将嫁衣扔给府里的下人,简单吩咐了一下,转身往王府深处走去。
暗卫从一侧的树上跃下,跟随在左承轩的身后,一边将今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左承轩,左承轩挑眉,这个丫头,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叶楚汐禁足的院子,他虽玩世不恭,但是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却是无法保持无动于衷,不是他不相信叶楚汐,只是叶楚汐这无所谓的态度着实让他愤怒了一把,他那么努力的维系这段感情,难道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吗?
隔着一道浅浅的门扉,两人一坐一立,一夜无眠。
翌日,左承轩酒醒之后,便开始着手研究昨天云溪递过来的嫁衣,那嫁衣看似平平无奇,然而在细节部分却着实让他惊讶了一把。
布匹竟然全部是不足一寸的金线缝制而成,这种金线容易断裂,必定耗时耗力,而布匹的质地细腻柔软,叫人摸不透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柳娘研究了半天,也是得不出什么结论。
左承轩摇着折扇,提议道:“不若这样,你先……咳咳。”
柳娘连忙递过一方丝帕,想不到丝帕上竟然沾染上了骇人的血迹,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主子,怎么会这样?我还是请叶姑娘过来看看吧!”这蛊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作,怎么会在这时候?
“不必,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她。”左承轩摇摇头,将残余的血迹清理干净,看着徐徐燃烧的丝帕,轻声道:“你先把类似这种布匹的锦缎带过来,拿去给汐儿辨别一下,她见识颇多,又与太后渊源颇深,或许对此有所领悟也说不定。”
柳娘深深叹了口气,这两口子又怎么了?前些日子不还是好好的么?
虽如此想,柳娘却并没有说出来,应了一声是就退开了。
青筋开始一根根迸现,左承轩额头沁出一层薄汗,这蛊毒这一次竟然来的如此凶猛?
“汐儿……”
叶楚汐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揉了揉僵硬了的脖子,心道自己怎么就傻里傻气的坐了一夜,叶楚汐你还真以为会有人过来找你么?
刚推开门扉便看到一众丫鬟抬起数十匹布匹走了进来,柳娘走在最后,见到叶楚汐便向她行了一礼,道:“叶姑娘。”
“柳娘?”叶楚汐摊开手,问道:“这是做什么?”
怎么无缘无故搬了这么多红绸过来,还没有听说王府最近有什么喜事啊?
柳娘便把事情的经过和叶楚汐解释了一下,只是未提左承轩蛊毒发作之事,主子的命令,总不好违背。
叶楚汐听完,冷笑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原来还是在为云溪做嫁衣,叶楚汐纤细的手指在布匹上一一拂过,冷漠道:“殿下都鉴别不出来的东西,我一个小小的医女,哪有那通天的本事,烦请转告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又是何苦来哉,姑娘你和殿下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别人不了解殿下你还不了解殿下吗,您和殿下置什么气啊?”
柳娘还是按捺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柳娘你不明白。”叶楚汐心里发苦,却也不愿与他人言说。
柳娘叹一口气,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算了,既然姑娘如此说,柳娘也不便叨扰,就先告辞了,若是姑娘想通了,就来华月阁找殿下吧,殿下的情况,现下确实不是很好。”
左承轩怎么会不好,之前在酒馆还不是掷地有声么,若是不好,也是酒精宿醉所致,虽是如此想,叶楚汐还是隐了身形,悄悄跟上了柳娘。
“殿下不知怎的蛊毒发作了,又不让我们去寻找叶姑娘帮忙,可真是愁死我了,唉,除了叶姑娘,这天下间哪有人能够压制殿下的蛊毒啊?对了,你们这几日可听闻那位木公子去哪了吗?隐族的人或许有办法也说不一定。”柳娘一时间头痛不已,病急乱投医,竟把目标打到了木须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