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个星期下来,新的营销方案虽然引来了更多的客流,但也产生了一定的隐患。比如说大部分人会选择相对便宜的一些传统糕点购买从而获得新的点心赠送。导致便宜的就供不应求,价格中等偏上的则就供过于求。
“依柔,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见她杵在哪里不动。
“没什么——,就是想着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来,什么都帮不上忙。店里都靠你一个人。”
“傻姑娘,你在说什么呢?你看这店的卫生、还有这规章制度不都是你订的吗?哎呀——,你别瞎想了。你呢,就好好的当店里的贤妻良母;我呢,就在外面跑业务。等咱们把这个店经营好了。就再开一家奶茶店!”
依柔被她说得有些晕头转向,“奶茶店?什么是奶茶店?”
“呃——,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说。”
来这么长时间,苏米算是把周围的邻里邻居摸了个七八分。独居的空巢老人王和明,因为女儿远嫁平时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生活;做着自己独创手工艺生意的汪氏夫妇;什么赚钱就做什么的送报青年徐德阳。
夏日炎炎,直叫人犯困。再加上没有空调,燥热和瞌睡悄无声息的影响着每个人。
东奔西跑的她好不容易有一下午空闲的时间,一逮住这个机会就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别在这儿睡。流那么多口水,平时肉也没少吃。”
顾云轻推苏米的手臂。一片光滑白皙的直角肩裸露在外。
“嗯,这收音机里放的是什么歌?真适合睡觉。”苏米埋头犯困。
“快起来,趴在桌子上像什么话?”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老这么粗枝大叶。“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家约翰斯特劳斯的曲子。”
见她依旧不起,手指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顾昀!”
苏米猛一抬头,生气起来的样子像个鼓气包。便打算坏笑报复一下他。
“你知不知道一般像这样的大音乐家,个人生活可是很风流的。——难道你这都喜欢?顾昀,原来你是这样子的人呀,啧啧——,小女子惶恐,惶恐。”苏米抱拳做势,一脸讨打的模样。
顾昀挑了挑眉,一把拉过椅子和可人儿。极具暧昧地说,“笑那么开心,看来你也不赖呀。怎么——,想跟我体验体验?”
站在窗外的人很容易会误会这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小红和小果早就心领神会的趁机走到一旁,给二人留下单独的空间。
孙君珹本打算今天休假去阿里楂楂买些糕点回去,上次买回去的一大包都给父亲吃完了。
说巧不巧,正碰上这一幕。他静静地站在路边,心里却没有了刚开始的期待,只剩下一股五味杂陈。
“顾昀,你说要不咱们搞个钢琴试吃会吧?”顾昀示意苏米接着说下去。
“钢琴大多数人肯定都没见过,本身音乐就是打开心灵之门的金钥匙,而且具有开拓性和创新性,对人有着特别强的陶冶和引导作用。这个时候我们把所有的新款糕点让大家品尝,之后再正式上架。”
她越说越激动,一脸期待地看向顾昀。
“办法是挺好的,但钢琴你从哪里弄?舞台和台子怎么搭?还有咱们现有的品种样式零零碎碎加起来不超过十种。这些你打算怎么解决?最重要的是这一趟下来,开销绝对不低。”
苏米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站在原地,忽然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往哪走。
从他说完到她露出恍然和尴尬的表情,前后也就转瞬间,她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语带轻松说,“哎呀——,这些问题咱们一个一个解决,我就不信了,还有我苏米办不了的事。”再不济还有金册子在手。
苏米带着小果在街上寻觅了好久终于在县上的一所学校里找到一架半坏半好的电子钢琴。
自告奋勇的苏米想来弹上一曲。
“你真的学过钢琴吗?”小果忍不住问她,不是讽刺,而是真心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自己从没有接触过,但好不好听她还是听得出来。
苏米苦笑道,“学自然是学过,但那个时候我认定这玩意儿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从没正经听。”她叹了叹口气,深有感慨地说,“早知如此,当时我一定会认真去学。”
“早知如此?”小果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是说我很后悔。”她赶紧圆了一句。
那是父母都还在幸福开心的在她身边,其乐融融。
“小果你有学过什么?”
小果无奈笑了笑,“学什么?能养活自己就可以了。”
“那你就没有喜欢的?”
“我们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妈以前说这些搞艺术就算消失了,地球还是照样转,唱歌绘画又不能当饭吃。”
苏米理解地点点头,老一辈的人大多还在为温饱问题烦恼。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上晃过。
红灰条纹的毛衣是那时劫持她,又把刀放在她脖子上的男人。瘦的脸,稀疏的眉毛,长长的头发都是那个人的模样。
疑?他不是被顾昀他哥给抓起来了么?
“苏米姐,你看什么?咱们还是快想想办法吧,这琴咱俩可搬不动。”
问来问去,学校里谁也没空来帮她们。没办法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借来一辆三轮车,小果在前面骑,苏米在后面推。
“一二三!走——。再来,一二三!走——。加油!小果,你可以的!”苏米卯着劲喊口号,小果骑得脸红鼻子粗。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转头一看,是孙君珹。他站在另一边推,果然两个气喘吁吁的小女子感到轻松了不少。
眼角的余光里,苏米感到他修长有力的手用力向前推起,动作却十分温柔稳健,气息暖厚。
终于推到了店,孙君珹正欲用从包中拿出纸巾擦拭额头,顿了顿,又递给苏米示意额上的点点汗渍和污痕。
苏米左擦擦右擦擦,楞是没擦对地方。孙君珹一把拿过纸巾,如蜻蜓点水般很有分寸地擦拭。
触碰,如羽毛轻拂般的一瞬,从苏米额间酥麻到全身。
就在这一瞬过后,孙君珹的动作却骤然停滞,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放下手,声音突然变得冷静清醒:“钢琴不能这么放,这架钢琴本来就有些年头了。——仔细你的手。”
说罢,又把纸巾直接放在苏米手上,转身离去。独留她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不明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