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尘土散去,大会才看清,地下是个密室,有楼梯从祠堂里通往地下。
任紫夏脸色惨白,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大洞。任昌黎紧皱眉头跟了下去。
银铃发出刺耳的“嗡嗡”声,说明要找之人就在眼前。夜玹妩胸口涨的的发疼,眼泪忍不住扑簌簌的流下来。
眼前之人双手被高高吊起,下半身浸在水里,全身分不出是衣服是暗红色还是周身被血洗了一遍。
赵子琛沉声说:“我去带她过来!”
他飞过去用剑砍断锁链,将人托在怀里送到夜玹妩跟前。夜玹妩再也没有刚才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傲,全身抖着,眼泪模糊了双眼,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人,颤抖着伸出手想探探鼻息。
许映安流着泪紧紧握住夜玹妩的另一只手。
“还活着!但是经脉都断了。”赵子琛望着夜玹妩轻声说。
许映安赶紧说道:“先带去我歇息的园子,我带了伤药,晨宇会医术,救人要紧。”
赵子琛没动,看着夜玹妩。
许映安急了:“阿妩,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阿瑶的伤很重。”
夜玹妩用手背擦去泪水对赵子琛说:“跟她走!”
任昌黎头大道:“这个人,这”
夜玹妩冷冷说:“你最好祈求她没事,否则我要让你任氏陪葬,要这天下再也没有长乐山!”
任昌黎气急,“萧兄,许兄,这丫头口气也太大了吧!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萧定钊问:“任兄扣,魔教教主重伤,夜玹妩失踪,任兄私自扣下阿瑶,莫不是有其他打算。”
任昌黎一愣,冷汗下来。如今燕氏已除,仙门百家以景山许氏,子长山萧氏,还有他长乐任氏为首。可他却偷偷扣下魔教教主最器重的下属,难免让人多疑。虽然这个叫阿瑶的出现的莫名其妙,但是人在他家祠堂的密室找到,谁相信他呢?何况他的儿子魂魄还收在那个扇子里。
任昌黎硬生生吞下这口气,吩咐道:“去找大夫来,吧最好的伤药拿过去!”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阿瑶全身经脉尽断,手指甲全部被拔掉了,只剩下黑乎乎的血痂。夜玹妩捧着她的手细细的用湿毛巾把血痂清理掉,再图上药水,包扎起来。
许映安干脆找人抬了木桶进屋,把草药煮了放进桶里,然后将人整个泡进去。热腾腾水汽并没有我让阿瑶苍白的脸回复一点血色。
夜玹妩边为阿瑶擦身子,一边忍不住掉眼泪。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弄得面目全非。
许映安忙前忙后后,又是帮忙上药,又是准备换洗衣裳,因为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不一会就满头大汗。
“许姐姐,你去歇着吧。我守着她。”
许映安放下手里的帕子,“阿妩,这些日子你都在旋穹山吗?你知道晨远去找过你吗?还有我大师兄。”
“晨远是谁?找我做什么?沈公子去,知道,阿瑶有说,阿瑶转告他我在修养。”
许映安瞪着眼睛看着夜玹妩,嘴巴半张着,半天才说:“你说什么?”
“嗯?什么,我说沈公子去我知道的。”
许映安急道:“不是,前面一句!晨远,你说晨远怎么了?”
“你怎么老说什么晨远啊,他是谁?”
许映安难以置信的看着夜玹妩:“阿妩,你,你是恨他所以装作不认识吗?”
夜玹妩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许映安细细观察,不似作假。
“萧晨远,你,你不记得了?”
“萧晨远,萧晨宇,是姐姐夫君的弟弟吗?我记得姐姐说过,他有个弟弟。”
事情来得太突然,许映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拉着夜玹妩的手,只是啪嗒啪嗒的落眼泪。
夜玹妩不明所以,只是看她哭的伤心,怯怯的叫了声:“姐姐?”
许映安是真的伤心,两个人本来有情,好不容易误会也解除了,感情却走到了尽头。爱情中到底谁又会真的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呢?
她心疼晨远,更心疼夜玹妩。
“阿妩,你,是不是记忆……”
“哦,我受了伤,师傅说记忆可能会有偏差。怎么了吗?”
许映安摇摇头,“罢了,一切都是注定的吧,这样也好。”
阿瑶一连睡了三天,夜玹妩衣不解带没有迈出过门槛,就那样细心照顾了三天,在大夫看过后,终于说是命算是保住了。
夜玹妩放下心来,疲惫感立刻想要吞噬她。她站起身想出门走走,刚开门就见外边站了好几个人。
任紫夏霸道的冲过来,堵住夜玹妩:“你把我大哥怎么了?”
夜玹妩斜着看了她一眼,又望向任昌黎:“任掌门,怎么样?可否给我一个交代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我家密室里,我与她无冤无仇,抓她做什么!”
“你没有,那其他人呢?知道任家祠堂下密室的人应该不多吧?一个个查总有线索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任紫夏,漫不经心的说:“既然着几日任掌门没查出什么,那就不麻烦了。一个任鸿文,够了!”
任昌黎:“你什么意思?你快把鸿文从你的扇子里放出来!”
夜玹妩:“您知道我的扇子啊,那您也该知道,三天过去了,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任昌黎紧紧握住拳头,面部因为愤怒有些变形。他咬着牙恨恨的说:“你欲如何?”
“很简单啊,我上次不是说了吗?吧抓阿瑶的人找出来交给我,或者我掀翻长乐山。”
“大夫不是说那丫头没事了吗?”
夜玹妩嗤笑道:“所以我才放过长乐山啊,只收了一个任鸿文!”
任紫夏早就气不过,指着夜玹妩的鼻子道:“你个魔女,你是不是想像燕氏一样,招来仙门百家的讨伐。”
夜玹妩不在意的笑道:“讨伐我之前不应该先肃清燕氏余孽吗?”
任昌黎心里一惊,他之前撞见任鸿文慌慌张张烧一些书信,逼问之下才知道,儿子原来一直和燕宫寻有来往,帮助燕氏传递消息,蛊惑人心。
萧定钊皱起眉头,细细观察任昌黎的脸色。
“大家还记得谢家灭门惨案吧?那不就是任小姐听从燕宫寻的吩咐做下的?”
任紫夏脸色大变:“你血口喷人!”
任昌黎却在听了之后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他在疼爱任紫夏,她也毕竟是个女子,他日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子只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住的。
夜玹妩:“我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多少灵力,鞭法也是只得其型不得起神。燕宫寻亲口说,你练习了很久,当时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哦,有人作证的!是吧,萧二公子?”、
萧晨远有些意外,夜玹妩会突然点到自己,他很快点头道:“是!我听到了,在赤羽殿。”
夜玹妩一愣,他只是想诓一下任紫夏,没想到那人竟配合的很好。
萧定钊朗声道:“任掌门,此时要有个说法,谢家一门上百口人命,不能枉死啊。”
任昌黎脸色铁青:“跪下!”
“爹,不是的,你别听她胡说。”
“她胡说,二公子也胡说?”
任紫夏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大哥他……”这是承认了。
“住嘴!”任昌黎大怒,舍出去一个女儿就够了,不能再让她吧鸿文也牵扯出来。一巴掌下去打的任紫夏下巴脱臼。
任紫夏自小被捧作掌上明珠,此时当着众人的面被打,一时愣住,呜呜丫丫的说不清话。
任昌黎难掩痛色:“都怪我管教不严,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大家放心,我绝不会寻私。以命抵命,这就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着就向任紫夏的脑袋上劈去,许振扬一把拉住:“任兄,且慢!”
任紫夏惊恐的看着父亲,这个始终宠爱她的人如今要杀她!
“就算杀她,也让她吧话说清楚!我要知道阿瑶是不是她抓的!”夜玹妩刚一说完,赵子琛就上前,一把将任紫夏的下巴还回去。
“爹!你要杀我!你竟然要杀我!”
任昌黎被许振扬拦着,生怕她说出胡话来。
“你闭嘴!休要叫我!”
任紫夏已经疯了,她哭的毫无形象可言,大声喊着:“是大哥,都是大哥让我去的!和燕宫寻勾结的事任鸿文,不是我!”
任昌黎绝望地闭上眼睛,气的浑身颤抖。
夜玹妩看热闹的似的“啪啪啪!”鼓掌道:“这可有意思了,原来你们两个都勾结了燕贼!”
裂海乾坤扇哗啦一下展开,夜玹妩只是手腕一抖,任鸿文就滚落在地上,软软的趴着。
夜玹妩走过去,替了他一脚:“你妹妹说你勾结燕氏,灭了谢家满门!”
任鸿文有气无力的摇头:“不是我,是她,她想嫁祸给你,让你离开萧晨远!”
萧晨远?又是这个名字!怎么这几天总是有人把自己和此人联系在一起。
任紫夏哭着喊道:“是你,因为他们查到谢家的阵法,你为了邀功,答应燕公子杀了谢家,我只是顺手嫁祸给那个魔女罢了。还设有萧伯伯,萧伯伯也是你骗去黑水踢下悬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