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玹海赶回枯井边时,看见沈骁泽像一滩烂泥一样靠在井边睡着了。他第一反应是这货醉成这样来到井边竟然没有掉下去,第二反应是醉成这样他怎么寻着路过来的。
他走过去踢踢沈骁泽的腿,“哎哎,醒醒,你不醒我就走了,明日再说。”说罢转身就打算离开,脚腕一紧,沈骁泽那玩世不恭的声音懒懒的传过来:“真是无情啊!你我这些日子也算熟识了,我醉成这样是为了谁?嗯?这大晚上的那你就忍心吧我丢到这里自己回去睡觉!”
“书房我翻遍了没有找到!应该有暗格什么的。”
“就那么大的地方,有暗格你就没找到?这么久。”
“说得容易,下次你去!”
“行啊,小爷我什么干不了,只是你要负责拖住袁杰。我说,你的酒量如何啊?拍马屁,说那些恶心的话,你行吗?”
夜玹海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瘫软的沈骁泽,“大爷我才不会牺牲自己,爷有办法让他自己拿出来,你就负责盯住东西在哪。”
“大爷?好你用你的法子,爷爷我负责盯住。”说完他冲着夜玹海抬起手,夜玹海冷冷的看着他,半天没动。
“拉我一把啊!爷!你不会真打算让我在这儿睡吧!”
夜玹海不耐烦地抓住沈骁泽的胳膊一把将他拎起,沈骁泽顺势把身子都靠在夜玹海身上,哼哼唧唧个不停一副酒醉汉的样子。夜玹海顿了顿,叹了口气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扶着他往住处走去。
沈骁泽一直睡到第二日傍晚,听到房间里有轻微的声响,他皱起眉头仔细听着,虽然头依然很疼,但是各路神经却异常灵醒。
“醒了就起来!”
沈骁泽翻身起来,撑着下巴就见夜玹海一身夜行服,全身上下只露个眼睛。愣了愣:“你,这是,这是要做甚?”
夜玹海不答话,顺手扔给他一件夜行衣:不耐烦道:“穿上!”
“这一大清早,不是大晚上,也不是。我都被你气蒙了,我这献身喝的醉醺醺的,头都疼死了,一睁眼你跟我这使什么脾气呢!”
“哼,要献身也是你自找的,是谁想出这么个破点子的?”
“哎,你这就不对了,点子没问题,是你不给力好不好!大好的机会,你竟然空手而归!切!”
“行了,我不和你贫。换上衣服,去袁杰书房里藏起来。半夜我扮作刺客去他书房,他发现有人进去,一定会最先查看重要的东西,到时候你观察好暗格在哪里,怎么开。”
沈骁泽拿起夜行衣故意说:“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谁让你不善言辞又和袁杰不对付,要不我一个人肯定找得到暗格,还需如此麻烦。”
夜玹海摇摇头悄无声息的走了。
沈骁泽吩咐下人说他头疼厉害,要好好睡一觉不要来打扰他,转身便换上夜行衣像猫一样溜进了袁杰的书房。
沈骁泽在房梁上昏昏欲睡,突然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窗子进来,迫不及待的点燃火折子,将书柜翻得乱七八糟。还故意碰到了一个瓷瓶。沈骁泽忍不住摇头腹诽道:“我的天呀,他真是深怕别人不知道进贼了啊,这动静。”
果不其然,外边的守卫大喊道:“有刺客!”
呼啦啦一群人冲了进来,夜玹海早在外边喊起来的时候就转身逃走了。
袁杰很快就赶了过来,一脸菜色看着被翻得乱七八槽的屋子:“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让贼人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来!都给我滚下去!”
众人退下后,袁杰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书柜边的双鱼吐珠灯台处,深吸一口气,紧张的转动托着蜡烛的灯座,两只托着珍珠的鱼儿慢慢分开露出里面一个不大的锦盒。
袁杰看到锦盒里的布防图,呼出一口浊气,肩膀放松的垂下。他没有发现,隐在房梁上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沈骁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夜玹海借着微弱的烛光将布防图快速的描了两份,“你将原图还回去。”说罢他他在空中划了一道符,一只浑身是火的鸟凭空出现,他讲描下来的布防图交给这只火鸟:“把它交给阿妩。”
“你怎么还不走?”夜玹海皱眉问道。
“这是什么?”
“火织鸟。你快去吧,我去联系江离。”
商喻朔的部队在海沟深处已经待了数日,这里没有白日,活物少之又少。江离明显感觉到商喻朔的躁动:“应该快了,等我们杀回去就可以整理夫人的遗物了。”
商喻朔点点头,脸被阴影遮住看不清表情。浪月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商喻朔反手握住,两人就这样握着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心里某个地方仿佛也升起了太阳,暖暖的。
“呜……呜……”又像吹海螺,又像风声呜呜咽咽。
浪月看着商喻朔问道:“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