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空间里,被暗黑的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明明是大白天的,却透出些阴森来,黑色的檀木大书桌上就只摆着一副人体骨骼模型,而坐在那老板椅里的人,手里拿着什么金属物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
‘锵……锵……‘
听得人心里发毛,余喜洋做私人侦探这么多年,危险的情况他不是没有遇见过,但是这是第一次让他有一种嗅到死亡气息的感觉。
“你……你到底是谁?”对方一直不开口,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气氛了,那声音里强装的镇定听得靳廷深轻轻一笑。
他从阴影里站起身来,身形就与黑暗溶为一体,像极了暗夜里的修罗。
手里的一把短刀在完全黑暗的室内,就着那副骨骼都射出冰冷的光来,可见那是怎么样锋利,见血封喉。
他起身靠坐在桌子边在对方实在害怕到了极点的时候才开口。
“我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你今天以后要给谁办事就行。”那低沉的声音,在这黑暗里显得愈加吊诡。
他用短刀轻轻朝那模型一划,无声无息地,那只模型的手就直接掉了下来。
“老老老板,有话您直说说,要是我这有做到不到位的地方,只要您给个信,我这边一定改,一定改。”余喜洋看着那掉落的手臂骨,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血液都凝固了。
“是吗?听说你家老婆孩子都在晋江啊!藏那么远干嘛呢?”靳廷深重新坐回了坐椅里。
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他,挥了挥手就示意玄武将人带下去,余下的嘛,他相信结果一定会如他所愿。
谁让他那么倒霉地被林煜宁挑中了,去跟踪林南伊呢。
哼,有他靳廷深在,谁都不可以动她一分一毫!
此时的靳廷深就像暗夜里的帝王,冷酷,肃杀。
他四年前在就在国外重金组建了一支秘密的队伍,忠心耿耿,心狠手辣,对他唯命是从。
而玄武,他最信任的助手,第一次被执行任务,就是干这么点威胁小侦探的活。
说出去简直就是佣兵界的笑话,但是偏偏他还无力反抗,谁让他老板让他亲自盯着这件事呢。
越想越不满意,回头直接一瞪眼!
面前的人简直不能用凶神恶煞来形容,至少一米九五以上的个头,肌肉虬结,就像是一座铁塔,那身上泛出的杀意,绝对是在手刃无数人命之后淬炼出来的。
眉骨上一道斜立的刀疤直接将划至眼角,整个人更显凶恶。
顿时便吓得余喜河洋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他是哪件事招惹上了这么一群人!!
“你今天拍了多少东西,全部都交出来吧!”眼前的男人伸出手来!手上几乎全被茧子覆盖,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常年拿冷兵器磨砺出来的。
余喜洋顿时便知道问题就出在今日跟着的那个小姑娘身上了。
他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订单,又怎么会知道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但是好在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大哥,今天我可什么都没干呢,这是我跟着她的第一天,所有的资料都还在我那相机里,我保证什么都没有泄露出去。而且您放心,这件事我绝对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关于您的事我也一个字都不会多嘴的。”
余喜洋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口齿有这么伶俐过,不过对方那势力显然不是自己可以想像的,而且自己老婆孩子的底细都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若是还想活着去见自己的老婆孩子,那就必须得识识务一点。
“呵呵,不用了”玄武咧嘴一笑,那一笑直接吓得余喜洋抱着他大腿跪了下来,实在是笑得太吓人了!!!
“您就饶了我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就开一个小小的私人侦探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这可是都没有干过啊。”那声泪俱下的样子实在是难看,大男人居然哭哭蹄蹄的。
玄武一脚将他踹开,这扎实的一脚直接将余喜洋踹飞开去,厚厚的牛皮鞋底直接留了一个到此一游的记号。
“谁要你命了,对方给你多少钱,我们老板给你三倍,只要你乖乖配合,你全家都不会有问题,明白吗?”走过去拎起对方的衣领,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他就不信对方敢不乖乖听话。
果然余喜洋的点头如捣蒜,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保证自己一切都会按照他们的意思来。
而事情解决以后,玄武直接开车将靳廷深送去了机场,他需要去一趟他的心理医生Eric那里。
靳廷深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最近的不对劲,他需要及早地克制住情绪,他怕自己会吓到林南伊。
而林南伊在了解到程爷爷的状况后却一直觉得挺别不安,都半个月了,为什么一点改善都没有。
但是她着急也没有办法,如果江城一院都没有办法,那又能去哪里。
喂了大半碗粥,推着爷爷下去晒了挺久的太阳,林南伊简直太享受这样的生活了,待在爷爷和程渊的身边,她觉得放松。
不用跟在林家一样,时刻都要努力地观察别人的脸色,太累了。
而且最近发生的事,她一点儿也不想去面对,能躲一会是一会儿吧。
等爷爷睡了以后,她跟着程渊去了一趟他的出租房,真的很小,就三十来坪的样子,一室一厅一卫,程渊手里的钱有限,而且爷爷之后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他得一笔笔算着来。
程渊将房间收拾得很好,那个房间他打算给程爷爷出院住,而他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可是林南伊却皱了皱眉头,这里太简陋了,连暖气都没有,江城的冬天多冷啊。
林南伊不赞同地看了一眼程渊,那眼里的不满蛰得程渊脸上的皮好像都被削下来一层。
这个时候的少年,自尊心强得不像样,又怎么受得了林南伊的轻视。
程渊避过眼去,借着喝水掩饰着自己那发烫的脸颊,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毕现。
林南伊丝衣毫没有发现程渊的不对劲,拿着手机去阳台给余心莲打电话。
她说自己上班最近都很忙,林家又离东廷太远,她打算自己在江北租个房子。
她说了说自己的工作,让余心莲不要担心,同事们也都很友好。
最后说她很想妈妈了,她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余心莲在电话那头听着电话里的软软细语,有些出神。
电话那里是她相处了近16年的“女儿”。
相处久了怎么会没有感情呢,尽管林南伊根本不是她的孩子,但是林南伊从跟着她起时就乖巧懂事又贴心,余心莲对她早已不是当初只是想利用她时的心情了。
是的,林南伊根本不是余心莲的女儿,早就在16年前的在那场车祸里,她的女儿就和余心雅---她的双胞胎妹妹一起停止了呼吸。
她利用林南伊进入林家,目的就是为了飞上枝头,有了钱,她才能将失踪的丈夫程正找回来。
而她每一天活得那么步步惊心,就是为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管生死,余心莲心想她总得要一个说法。
最爱的男人带着自己最亲爱的儿子,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失踪了,她接爱不了,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她一定要查清楚。
而余心莲敢那么明目张胆地进入林家,就是因为林南伊确实是真正的林家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