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细碎2021-04-23 15:142,146

  在上官玉环面前,我没有提那一百元的事情,虽然她请我吃饭的事情泡汤了。

  我耿耿于怀,耿耿于怀的是,她不喜欢我。

  我站在车间门口抽烟,我在这里还是没有朋友,没有朋友,就是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然而,我依然孤独。

  王达在和大个子打闹,李一凡和其他几个工人闲聊。

  我的眼睛紧盯着门外——我看到上官玉环来了。

  她穿上了白色体恤衫,前面是一个鲜红的“心”型图案,随着她的步履,这图案在她胸前变了形,如同一片血渍,下面是一条长裙,粉白色的,如果不仔细看,就和她的体恤一样颜色,裙摆上有红蓝相间的小碎花,风吹起,裙摆上的花跟着飘摇,脚上,一双黑色的人字拖,远远的看,她的足踝竟然是洁白,走近了,我才知道,是因为鞋黑,她的脚才显得白。

  我不管显得不显得,我就是喜欢她**的瘦足。因为,我喜欢她的人,所以,亦喜欢她身上的零部件。

  她踩在水泥地上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我的心上,我的心是一片沙滩,希望她踏进来的时候,能感觉到轻松和柔软,我的心一直为你柔软。

  虽然也有心硬的时候,可是,那是柔软的硬,那是得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的硬。

  她看了看我,似笑非笑的过去了。

  转身,我去办公室接了一杯水,我口干舌燥。

  她亦没有提起那一百元的事情,我还是没有问。

  我心甘情愿的让她“霸占”我的奖励成果。

  有天中午下班,我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故意绕远去看了我出的板报,没想到,她正在板报面前举着手机拍照。

  我没有惊动她,而是悄悄的站在了旁边。

  她拍完,转身欲走,却看到了我。

  “哎呀,你吓我一跳!”她抬手做欲打状。

  我躲开。

  她偶尔吃惊的样子,让我着迷。

  她刚才的温柔亲昵动作亦让我着迷。

  “拍照呢?”我明知故问。其实我应该问:“为什么要拍照?”

  她优雅的撇嘴:“让你教我写字,你可能没有时间,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所以呢……就拍了下来,准备有时间练练。”

  这次,她很诚实,或许她一直都诚实,而我只是喜欢她却并不了解她而已。

  “你不是原来说过吗?”我眯着眼睛,因为阳光太浓烈。所以,面前的她,面部又成洁白。

  “场合不一样。”她的解释非常合理。

  理想的场合能诱发你的灵感和勇气。

  “你没有基础。”我开始想教她了。

  她愿意,我更愿意。

  “我知道。”她看着我,两个人都忘记了去旁边的那棵翠色欲流的大树底下去避避毒日头。

  我对她的感觉,已经好像热过了阳光的浓烈。

  “练字,其实很简单,但是,想练好,却很难,它不是朝夕之功。”

  “我知道。”她说的坚定。

  “好。”我说,“既然你愿意学,我就愿意教,车间里有的是纸,你只要有笔,随时随地都可以练。”

  “那,我们快去吃饭,然后,你写给我看,我去办公室里拿纸。”

  “好。”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设备旁边,看着她走进办公室。我以为她会拿着这单据那单据出来的,但是,没有,她而是打开一点门叫我,我也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赵敏给我一个微笑。

  上官玉环把废弃的入库单摆在桌子上,“来,你先写几个字。”她挪过椅子给我。

  空调吹着舒适的风。

  我坐下,抓起笔来,“写什么呢?”我自言自语,“就写一句词吧。”说完,我写下这样一句:

  伤情处

  高城望断

  灯火已黄昏。

  我写的是楷书,写的比较慢。

  虽然吹着空调,但是,我依然在出汗,因为不但是在她面前,还是在赵敏面前。

  “你来一遍。”我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她。

  她有点不好意思,赵敏说:“学书法,先请客。”

  “没问题。”是赵敏的话起了作用。

  她写起来。

  写了三个字就放弃了。

  她说:“大洋,我的和你的没法比。”说着,她站起来。

  赵敏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我坐下说:“中国的字,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你呢,像我当初一样,应该先从最基本的笔画练起。每天不要多,只要进步一点点就可以。”

  说着,我写了一个“一。”然后,我又说:“你看着,这个横如何起笔,如何运笔,如何收笔。”我一连写了几遍,擦擦头上的汗,我又说:“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就行。”说完,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我必须要喘口气了。

  干活的时候,她快乐起来,甚至还哼起了歌。我们的技术在进步,她的字亦在进步。

  只是,我和她的关系,好像并没有进步,她还是她,我还是我。

  而,我无意中发现,马辉看着我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我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依旧我行我素。虽然我和她的关系一如从前,但是,只要她快乐我就快乐,只要我们经常在一起我就快乐。

  那天,我们又一起出了黑板报,结果,我们又拿了一等奖。

  那份喜悦,在我,是不同凡响的。

  赵敏把一百元交给我的时候,我说“一起吃饭?”

  “好。”赵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去吗?”我问上官玉环。

  “当然去了。”

  我心里偷偷高兴。

  “叫上一凡,咱去吃大餐。”赵敏说。

  我暗暗祈祷,这次千万不要再有马辉了。他成了我心里的名副其实的绊脚石,我想把他搬到一边去,可是,现在的我,还没有足够的力气。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王达就打了起来,他和他关系一直不错,但是,在翻脸以后,都瞪大仇恨的眼睛,恶语相向,拳脚相加,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大家把他们拉开时,都是鼻青脸肿,王达好像吃了亏,指着马辉大骂:“就你不要脸,一个有妇之夫,偏偏勾引人家黄花大闺女……”马辉怒急,拿起一段三角铁,又要冲上去,多亏赵敏及时赶来,他才非常不情愿的丢掉那段生了绣的三角铁。

  马辉指着王达,:“孙子,你等着。”

  王达冲他“呸”了一口。

  我偷偷高兴。

  我偷偷高兴了好几天。

  后来,两个人受了处罚并且写了保证书。马辉保留班长职位,暂代班长职位。

  李一凡说了一个字:“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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