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脸上呈现一片崩溃,跪在楚璃华的脚边,苦苦哀求道:“王妃娘娘,求求您,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好不好,我们家夫人,也是偶尔才有这么一次。”
楚璃华:“我要说,只管在一旁看热闹,又何必来帮太尉夫人?”
两个婢女心稍微安了一些,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夫人治好。
“你们的夫人犯了病,地上又这么凉,总不能一直让她待在这里。”楚璃华说:“先找一家小客栈,把夫人安顿下来,再另想办法。”
“可是,哪家的客栈靠谱呢?”
楚璃华想到一家,叫做荣来客栈,是个丧夫的中年妇人开的,妇人老板姓陶,以前她腿瘸上街,总是遭到嘲讽打击,唯独这个陶老板,会对她微笑,有一次她在容来客栈门口买早饭,陶老板对她说:“姑娘,你莫管别人如何说,你的腿脚不太好,他们是心坏,心残疾,他们比不得你。”
几人扶着太尉夫人,到了容来客栈。
陶老板看到这样的阵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位夫人一看就很有身份,犯了病却往她这个小客栈里来,肯定是因为不方便,大早上的,客栈也没有什么客人,她张罗着:“快把人扶到后院。”
扶到后院一个比较隐蔽的房间里,太尉夫人还在浑身抽搐,刚才的那一颗药丸只是压了压症状,现在又跟一开始那般严重。
楚璃华看着这样的情形,眉心一阵发热,居然涌出一个药方来,有几味是不常用的,比较奇特罕见的药材,但是在这偌大的盛京,也能寻觅得到。
“我这就去药馆子抓药。”太尉夫人的一个婢女说。
“刚才的那颗药丸已经是最好的药了,都没有用,其他的药怕是没有太大的指望,哎呀,夫人这一次,怎么会这么严重呢。”另一个婢女急得直跺脚。
陶老板道:“病只能药来治,不管有没有用,都得吃药,快去吧,你们的夫人在我这里,不会有别的事。”
“你们跟我走,夏芝,你留在这里。”前面说话的那个婢女,春桃,对那几名护卫说。
她们两个婢女,还有这些护卫,都是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信得过。
“等等。”
楚璃华叫住了她,她决定赌一赌,太尉夫人已经眼无神光,脉搏紊乱,怕是过不了今日,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她脑袋里的这个方子有用,那么这件事就会很值当,真有什么副作用,也大不过太尉夫人这个垂死的模样多少。
楚璃华让陶夫人找来笔墨,她飞快写下一个方子:“按照这上面的抓。”
“这,王妃娘娘,您懂药理?”春桃疑惑道。
“为了治我的腿,我看了不少医书,这其中就有很多疑难杂症,也不知道对不对,你抓来试试。”楚璃华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的意思很明确,这个方子可能有用,可能没有用,甚至还会有负面效果。
春桃心里面直打鼓,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咬咬牙,拿着药方子走了。
倒不是她要赌,她就一个普通的婢女,贱命一条,但王妃处事的镇定,还有身上散发的不同以往的自信,让她选择了相信王妃。
陶老板让小二温了一碗麻醉汤,喝下去后,太尉夫人倒是缓解了不少,但麻醉汤也只是拖一拖时间,等到清醒过来还要发作,而且麻醉药不能频繁使用,否则会对大脑和脏器有麻痹损伤。
方子上有几味药比较难抓,得跑几个药馆子,需要等好一会儿。
陶老板对楚璃华恭敬行了一礼,“是民妇有眼无珠,不识王妃娘娘。”
她是见过楚璃华,这个瘸腿的丫头,一身华丽,是商户楚家的大女儿,但却因为腿部残疾,受尽达官贵胄之家千金公子哥的嘲笑,是个自卑怯懦的主儿,没想到如今却成了王妃,气质不同以往。
楚璃华托着她的手肘让她起身来:“陶老板不必多礼,现在是救人要紧。”
春桃终于把药买回来了,满满的一大包,陶老板立刻让人拿下去煎煮。
“煎煮两个半时辰。”楚璃华脑子里又涌起这句话,她顺口说了出来。
在这个漫长的时间里,陶夫人从麻醉药里清醒过来,又接着犯病,因为浑身处于亢奋的状态,她的脉搏由急跳变得虚弱,人也憔悴了很多,双眼发直,只剩下一片涣散。
“药来了。”夏芝端着药,快步走到床边。
云衷按住太尉夫人,春桃把太尉夫人的嘴保持一个张开的状态,夏芝把药喂了进去。
楚璃华有点紧张,盯着太尉夫人的反应。
如果不能见效,就等于是楚家得罪了安靖公府,虽然安靖公府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楚家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