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集团,我们吃不消。”我找了个合理借口搪塞老周。
“我都打算好了,这合作能谈的下来,就把我大学那些师弟师妹请来,也减少一下你的工作负担,以后我们两坐镇幕后,收钱,多好。”老周抒发着自己的宏图大志。
“……”我在思考如何拒绝参加这场饭局。
“而且,他们都是主动上门找的你,这就是对我们律所的认可。”
“可……”
“别可是了,菜都凉了。”
老周一推,把我带进了包厢。
我站稳,舒气,抬眸迎面就撞上了祁森的视线。
望着我,沉沉的眼,暗暗的光。
“嗨。”是顾衍。
他把这声嗨,喊的意味十足,似调笑也似像老友见面。
事已至此,我只能笑:“能和二位吃饭,荣幸之至。”
不过幸好,老周订的包厢颇大,偌大的圆桌,只坐四人,足够宽敞。
他们二人也离我足够远。
“服务员,开瓶红酒。”老周喊道,转而开始鼓吹我的酒量,说我是千杯不醉。
而我,收获了祁森的目光。
他对我了解,可能仅止于性别。
我的喜好,我的酒量,他自然一概不知。
他的烟抽的尤其凶,一语不发,威严的俊脸被埋葬在烟雾里隐约难辩。
唯剩一双眼,如狼一般,凛冽而锋利,直击人心。
“正好,明晚有个酒会,缺个女伴,乔律师有空吗?”顾衍的声音。
一字一句,皆是期待,食指轻缓的,敲击着桌面。
他明知我和祁森的关系,这一问显然没有好意。
“没空,酒伤胃,我很少喝。”
我说这话的意义,其实更多的,是在向祁森解释。
他与许静初的关系从来不遮不掩,而我,却怕他误会我是个酒鬼。
顾衍笑,标准的公子哥笑容:“言之有理,多谢关心。”
这男人,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竟然直接曲解成我在劝他少喝酒。
我陡然冷下脸,严肃对待。
老周见状立刻开始打各种官腔,提升了饭局的铜臭味。
我着实食之无味,我觉得有必要告诉祁森,顾衍的身世。
“祁总,敬你。”顾衍举杯道。
在港城,祁森的事业版图比顾衍更胜一筹,祁森端坐着,对服务生说:“来瓶牛奶。”
转而又以不屑的目光瞥过顾衍的酒杯:“喝酒伤胃,我听乔律师的,改喝牛奶。”
我不由皱起了眉,扣了扣额角。
而同事老周,看着我,一副喜上眉梢合同签订的模样。
局外人永远看不见局内人的辛酸。
可能他们直接打一场,我还能好受些。
饭局在我浑浑噩噩的神志中结束,我没和他们一起去酒店门口,而是去了洗手间。
在估摸着他们应该都走的时候,我才出来。
摹的,男人精壮的长臂拦住了我,是祁森。
“他喜欢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傻了。
“如果我今天没遇到,你真准备和他共进晚餐,嗯?”
这又是什么问题,是老周约来的,为什么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随意看了他一眼,启步准备离开。
“嘶。”
肩膀被一双大手紧锁着,他的指甲拧进我皮肉里,像要我拧碎了。
“别想离婚!永远都别想。”
那句别想离婚,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而他眼里的暗光,我也不知我是否解读有误。
他的眼是怒的,写满占有欲,可光却是柔的,像是真诚的挽留。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在我和他之间响起。
“你……手机响了。”我打破了那绮丽的氛围,把自己的理智从他眼神中抽离出来。
我瞥见了来电显示,许静初。
他接了起来,不知许静初说了什么。
他神色有些慌,转身,快步离去。
夜色冰凉,我孤零零愣在那,望着他凉薄的背影,渐行渐远。
对了,我忘了告诉他顾衍的身世。
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不想他误解我和顾衍,更不想有人暗算他。
我小跑着,往他消失的方向走去。
“你答应我的,现在她同意离婚了,为什么你不离?”
“静初,你冷静点。”
“我没有办法冷静!我和姐姐都不会原谅你,我们这辈子就不该遇见你。”
“离婚太便宜她了,离婚她还能找上顾衍,她占据这个位置太久了,需要付出代价。”
……
凄凄秋风,伴着他们的对话入耳,我木然的往后退了几步,如临深谷。
对于祁森,我依旧只是个跳梁小丑。
他亲口说的不离婚,在几分钟后,就悠远的像前世一般。
结婚时,我不知已故的许静芝,更不知许静初,我没有刻意要拆散他们。
后来,我知道了,我也从未阻碍过他和许静初。她得到的风光和宠爱,是我这个妻子毕生仰望的。
试问苍天,除了爱他,我何错之有。
他要我付怎样的代价,才能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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