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车子疾速滑坡夜雾,整条路都很安静,只有两旁的树木因为风,沙沙作响。
车子由夜幕驶到了晨雾缭绕才停下。
我跟着顾衍下了车,这里是酒店。
我不禁问:“以后,我们怎么办?”
顾衍拉着我的手:“先把脖子的伤口处理好。”
我后知后觉的用手指碰了碰,看着指尖的血渍:“会不会留疤。”
我已经浑身是疤了,就脖子和脸这两块好皮肤了,现在脖子也要毁了吗。
顾衍笑了,很浅的一笑:“按时换药,别碰水,就不会。”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这疤可是因为救你,留了也好,让你好好记得我美人救英雄的事迹。”
摹的,我落入顾衍的环抱。
“会的,我永远会记得。”他说的有些悲伤,也有些沉重。
看来我没把气氛缓和过来,还让他更伤感了。
顾衍处理伤口的本事堪比护士,我的脖子贴上了一块白色纱布。
“这里安全吗?”我环顾着房间问,万一那个人再找上门怎么办。
“公共场合,他不敢乱来,而且,我是酒店老板。”顾衍说道。
我安心了,不知不觉又想起今晚的事,想起情绪复杂的黑衣男人。
莫名其妙的片段窜上我的脑海,我的头开始闷疼,紧接着浑身都疼,好像被车碾过一般。
疼的我喘不上气,直接跪倒在桌边,好像有谁在我耳边求救,一直有人在喊:“救我,救我。”
“Miyo,Miyo,你怎么……”
我苍白无力的两眼一转,失去意识,世界如死一般安宁。
我再睁眼时,眼前的一切,皆是陌生的白色。
照进玻璃窗的阳光也是白的,窗外,百年的银杏树舒展着枝繁叶茂。
这是哪?
我猛的坐起身来,该不会让那个男人给掳走了!
我掀开被子,下床,脚步依旧虚浮,我坚持着走到门边。
门应声由外打开,是个穿护士服的外国人。
她对我的苏醒感到很惊讶的样子,用着英文开始对着门外喊。
然后,顾衍和医生一齐出现在我面前。
我眼眶一红,安下心来。
“我还以为我被抓走了。”我哽咽道。
我怕极了,我睡了一场,对那个黑衣男人的惧怕不知怎的更甚了。
我甚至觉得他是来杀我的,而不是来害顾衍的。
“傻姑娘。”
我得到最有效的安抚,躺回了病床上。
我听着医生和顾衍对话。
才知道,我居然昏迷了四天。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纱布缠了一圈接一圈,能感知到伤口牵扯感。
我怎么受伤了?
我不解,目光落在床头柜的台历上。
我记得我昏倒的那天是十六号,我昏了四天,那今天应该是二十号,可今天是二十三号。
怎么多了三天,那三天怎么了?
或者是,我记错时间了……
我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脑里像有一颗球,不听指挥的撞来撞去。
我皱了皱眉,顾衍发现了,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好好躺着,别再昏过去了。”他说
我听话的点了点头,也对,我这脑袋瓜,能记得什么。
四天就是四天,顾衍又不会骗我。
医生走后,我吃着顾衍给我削的苹果,看着窗外那颗银杏树。
阳光透过了树叶,暗绿色的树叶被照透了,片片树叶,脉络根根分明。
“我昏了这么久,那个人有来欺负你吗?”我嚼着苹果问。
顾衍摇头:“没有,我的Miyo把他吓跑了。”
看来真的没有。
不过顾衍垂首间,我明显看到他眼神逃避了一下,寸寸的哀伤在他眼中转瞬即逝。
日落被夜幕吞没,圆月高挂夜空。
因特拉肯的夜总是静的让人不舍出声打扰,顾衍说他回去拿换洗衣服,很快就回来。
而我,望着那轮圆月,毫无想法。
我的脑袋好像比之前更空洞了,也更迟缓了,甚至连时间都记不清。
咿呀一声门开,我看过去。
唰的一声,我警觉的起身,狠狠的瞪着那个男人。
他来做什么?来杀我?还是要绑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