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和别人跑，你不清楚？厉烬，是你逼我的！”
“我解释过，求过你，我甚至没有不拦你！但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亲手杀人！”
姜如意死死咬着牙：“要我杀的还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不堪，可他们毕竟给了我性命！你让我怎么下手？怎么下手啊？！”
可厉烬仍是那一套理论：“都是人命，你能杀谢景川为什么不能杀他们？”
“不一样！我能对谢景川下手，是因为我和他有仇！”
“他们也不过给你一条性命！却没从养过你！生下来不养就是仇！”
“那你母亲不也只是生下了你，你不也费尽心机的要为她报仇！”
姜如意情绪激动下，脱口而出。
她紧接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道歉。
可紧接着，她又强行控制住了这种冲动。
只倔强不服的和厉烬对视着。
而厉烬，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抬起了手，却在要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又硬生生停下。
“道歉。”他嗓音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说的是实话。”姜如意在心里悄声给厉烬的母亲道了歉，口中却是道：“道理总是一样的，你感念你母亲的生育之恩，要为她报仇，我也同样感激他们的生育之恩，我不会也不可能会对他们下手。”
她看着他脖颈上的青筋都充血鼓起，闭上了眼睛。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这句话。要么，你今天就给我个痛快，杀了我。要么，我不止不会动手，我还会跑。”
她这滚刀肉一样的态度，生生将厉烬气笑了。
“跑？”他意味不明道：“你以为，你还跑得了？”
姜如意心狠狠一沉，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算再疲惫过度，也不应该这么久了，双腿仍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想要下床，然而，双腿却完全不受支配，一动不动。
她惊慌至极的甚至掐了一把，可不痛……不痛……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的腿……你对我的腿做了什么？”姜如意不敢置信地想要下床，可她双腿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恐慌宛如潮水将她淹没。
“这两条腿打断了可惜。”厉烬手指勾着那链子：“但孟阙那里有的是药，可以废了它们。”
废了……她的两条腿……
姜如意瞳孔猛然放大。
只有厉烬的这一句话在她脑海不断回荡。
而厉烬，好似怕给她的刺激还不够般——
“你刚才说，你绝对不会对姜盛夫妇下手？”
他冲门口吩咐：“把人带过来。”
“不……”姜如意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后躲，可床就那么点大，她又能躲到哪里？
她只是下意识的想和厉烬拉开距离，想要躲他，躲即将到来的命运，躲得越远越好……
“厉烬……厉烬我不行的，厉烬你放过我……我真的不行……你非要我这样做，不如杀了我……”
“你和别的男人跑了，我都不舍得打断你的腿。”厉烬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在怀中：“别说胡话，老婆，我们还没结婚呢，我哪舍得杀你。”
姜盛夫妇这些日子，明显也只是被吊着一口气，被往地板上一放，个个气若游丝，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看，他们连叫都不会叫，你只用捅进去，你刚才说的话，我就替我母亲原谅你，下个月，我们就办婚礼。”
“不……不……”姜如意拼命往后躲。
可身后就是厉烬的胸膛。
“来。”他不容拒绝得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匕首。
见她怕得全身抖得剧烈，于是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厉烬，不……”
她的手被握着猛然向前一松——
“噗嗤！”
温热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是拔出来，又是“噗嗤”一声。
姜如意浑身僵硬至极，耳边的一切声音都随之远去，甚至心脏都跟着一起停止了跳动。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格外清晰——
她、她杀人了——
杀得还是她的亲生父母——
“看，是不是很简单，比杀鸡都容易。”厉烬嗓音却终于噙上了一抹笑意：“老婆，你做得很好！”
“啊！！！”姜如意再也受不了，她情绪崩溃的尖叫出声，拼命挣扎着：“你别叫我！你放开我！你这个变态！神经病！魔鬼！你放开我！”
“没错！我是！我是神经病！是变天！是魔鬼！别人谁都可以怕我！谁都可以厌我！唯独你不可以！”
厉烬却将她压在床上，不顾她的尖叫挣扎，强行扣住她的双手。
“姜如意，唯独你不可以！”
“谁让你勾引我，谁让你让我喜欢上了你！这就是你的命！”
“注定你这辈子，都要和我纠缠在一起！”
他掌心的血和她掌心的血交融在一起。
有姜盛夫妇的，也有姜如意挣扎之下，匕首划破两人掌心，他们两人彼此的。
“现在我们之间的唯一阻拦也消失了，姜如意，你这辈子，都注定要做我的新娘，做我的老婆！”
“我不要，我不要！我恨你！厉烬！我恨你！”
姜如意猩红着眼，用力咬上他近在咫尺的脖颈。
她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的力道。
几乎是立刻尝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厉烬闷哼一声，却没有动，任由她咬，甚至指点着她：
“你最好再用力点，咬下这块肉，然后再咽下去，这样，咱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骨血不分离。”
姜如意让他说的狠狠打了一个冷颤，猛然松嘴，扭头想要吐。
却被他堵住了唇舌：“咽下去！”
他吸过她那么多次血，她也要咽下去他的血！
这才是真正的血肉交融！
“唔！”姜如意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他的吻，就像是他带给她的人生，宛如密密麻麻的蛛网，将她彻底禁锢，几乎无法喘息，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为什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姜如意的眼泪汹涌而下。
却怎么也寻求不到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