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被憋在水中窒息太久，肺部几乎要爆炸，姜如意甚至怀疑，她一张口，都会吐出混合着内脏的血来。
她拼尽全力的挣扎，却被无情镇压。
直到她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眼看就要彻底窒息时，她被猛然拽出水面——
“呼……咳咳咳！”姜如意本能的拼命喘息着，喘气太急，甚至呛到了自己，但还不等她顺过那口气，她已又被摁进了加了冰块的刺骨冷水中。
“唔！”
“呼……”
“唔！”
一次又一次，到最后，几乎是刚把姜如意摁进去，就要把她拽出来，以免她真的死了。
“好了。”直到谢夫人终于开口，佣人才将姜如意丢在地上。
她嗓音沙哑至极，气管呛水，咳嗽时，甚至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若非疼痛太过于强烈，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今天就先到这儿。”谢夫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姜如意，放下茶盏，“把她关到地下室，明天继续。”
“是。”
“呃！”姜如意被丢在寒冷的地上，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地下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最高处，镶嵌着一点窗口，用以透气，只透进些许可怜的光照，让这里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冷硬的馒头被丢进来。
姜如意咬着牙，不过五六步远的地方，可对此刻的她而言，却犹如天堑，她咬着牙，手扒着冰冷的地面，费力地挪动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双腿，一点点、一点点爬过去，在地面留下长长的混合着些许血色的水痕。
仿佛过了许久许久的光阴，她终于抓住了那冰冷的馒头。
上面沾着尘土。
她颤抖着手，将馒头送入口中，用力咀嚼着。
干硬的馒头划过受伤的喉管，痛感更强，甚至想吐，姜如意却强迫着自己，生生咽下。
她不能死。
她绝对不能死。
再难，再苦，再痛苦，她都得好好活着。
每一口，咽下去的不止是食物，更是她的痛苦、不甘与仇恨。
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一切，通通还回去。
艰难地将一个馒头吃完，姜如意仰头，看着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在心中无声的默数着。
在她数到第九千九百九十八时，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仿佛猫叫一样的声音：
“少夫人？少夫人？”
来了！
姜如意一个激灵，看向门口。
她开口，甚至没能发出声音，用力地吞咽了两口唾液，才终于顺畅的发出沙哑至极的声音：“我在。”
“少夫人，我终于找到你了。”门是铁门，严丝合缝，完全无法看到外面，只能传递着微弱的声音。
“我看到你留给我的记号了，找人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了你在这里，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这声音瑟缩着，听起来就又害怕又惊恐。
她叫小兰，才十六岁，父母都是谢家的佣人，意外离世后，她就继续在谢家工作，勉强混一口饭吃。
只是，越是底层，欺压的情况就更严重，更何况，她还是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所面临的危机更多。
姜如意两年前从一个园丁手里把她救出来，让她去了厨房打杂，总算让她不用再面对那些可怕的事情，为了报答，她把自己一直戴着的一个长命锁送给了姜如意，说如果将来姜如意有需要，她一定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被拖回来的时候，姜如意把长命锁丢到了厨房打杂人的必经之路上。
没想到小兰竟真的来了。
“你帮我联系一个人。”姜如意说话极为费力，她吃力地吐出一串手机号，正要再叮嘱几句，骤然听到一声厉喝——
“谁在那里？！做什么？！”
“我……”小兰瞬间要被吓哭了：“我不小心走到了这里。”
“还不快滚！”
“是是是，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对不起对不起。”
慌乱的脚步声很快离开，姜如意脱力地靠坐在床上。
也不知小兰有没有记住号码。
他……又会不会来。
她脑海中思绪万千，然而身体却再也撑持不住，头一歪，彻底昏迷了过去。
“哗啦！”
一盆冷水浇在身上。
姜如意身体狠狠一抖，尚未清醒，就被佣人粗暴地拽起，凶神恶煞道：“真当你是谢家少夫人呢，赶紧起来！”
姜如意又一次被带到了祠堂。
谢夫人手里捻着佛珠，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她。
她身后更立着一个手捧长长锦盒的佣人。
谢若雨坐在下首。
“跪好！”
佣人将她摁在专门铺好的鹅卵石地面上。
然而，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佣人一松手，就再也跪不住的瘫软在地。
佣人又试了两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谢夫人抬了抬手。
而后起身，从佣人手中的锦盒中拿出一条又细又长的鞭子。
那是谢家的家法。
看似只是一条长鞭，实际上，里面缠绕着铁丝，一鞭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姜如意当初学规矩时，吃过十鞭，在床上躺了三天，又将养了大半个月才好。
看到姜如意眸中的瑟缩与恐惧，谢夫人居高临下的冷笑：“现在知错后悔也迟了。”
“母亲。”谢若雨站起身：“教训这种贱人，何必脏了你的手，还是我来吧。”
谢夫人看她一眼，“也是。”
她将长鞭递给谢若雨，重新坐下。
谢若雨第一次摸到代表家法的长鞭，兴奋地甩了甩。
长鞭划破空气，发出飒飒声，几乎可以想象，若是打在皮肉上，该是何等的痛苦惨烈。
“姜如意，敢背叛我哥，背叛谢家，落得这个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她扬手，狠狠一鞭甩下。
“啪！”
姜如意身上衣物顿时被打碎，肌肤上露出一道醒目的鞭痕，甚至在往外渗血。
她身体猛然一阵痉挛，发出承受不住的痛哼，身上冷汗如瀑，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白到可怕！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到眼睫，带来一阵刺痛。
她咬紧了一口银牙，“是你……”
她刚开口，谢若雨就厉喝一声：“你还敢顶嘴！”
“啪啪啪！”
她一连数鞭狠狠打下去。
“啊！”姜如意嘶哑的痛呼出声，只感觉后背每一处都是皮开肉绽，痛的她甚至想要打滚，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不甘心。
不甘心。
她不甘心！
姜如意咬着牙，猩红着眼眶，甚至不知道谢若雨打了多少鞭，就在她以为她要被谢若雨就这么活活打死时。
却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满是暴怒的怒喝——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