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第一眼就看到了极为空旷的房间。
房内一无所有，只有一张床。
可如今，床也被暴力踹翻在地，变作了七零八落。
而厉烬就坐在满地木板之间，他四肢都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着，四肢有着明显的血迹，宛如受伤的猛兽，眸光猩红。
察觉到外人的气息，立刻抬头，眸中那危险的嗜血气息，让人恨不得立刻掉头就跑，甚至，多对视几秒，更有种被生生隔空扼住脖颈，窒息的错觉。
他那样狼狈，却又那样凶狠。
“厉烬。”姜如意暗自吞咽了一下口水，缓慢向他靠近：“你现在能听懂我说话吗？能认出来我是谁吗？”
她没有和这种病人接触的经验。
厉锋和厉影更没有叮嘱过她任何行之有效的对策，或者注意事项。
她只能两眼一抹黑的试探着来。
厉烬警惕而探究猎物的目光逡巡在她身上。
他脸色苍白至极，眼型又本身就是凶狠的下三白，这样盯着人，真的有种大型猛兽盯上猎物的错觉。
也更像是在思考，从她身上哪里下口比较好。
姜如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克制着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又靠近了一点，指着自己：“我是姜如意。姜、如、意。你还记得我吗？要是有印象，就把你的手伸过来好吗？”
她主动向他伸出手。
厉烬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视线同样牢牢将她锁定。
姜如意就耐心的保持着这个向他伸长了手臂的姿势。
这个姿势很累人，更别提她身上还有伤，不过五分钟，她就手臂颤抖不已，额头更满是冷汗。
“厉烬。”她又柔声叫他：“你认出来姜如意了吗？认出来把手伸出来好吗？”
厉烬眼珠子缓慢地转动着。
终于，他缓缓伸出手。
姜如意脸上不禁绽开一抹笑意。
她甚至乐观的想着，会不会厉烬已经好转了，至少从她进来，没有看到任何他暴动，或者伤人的意图。
然而，就在两人指尖碰到时，厉烬猛然攥住了她的五指，用力将人扯向自己——
姜如意只感觉那是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磅礴巨力，硬生生将她从轮椅上扯下，身体跌在地上，更划过地上的木屑，一股刺痛。
她发出一声尖叫。
她被厉烬硬生生拖到自己怀中。
他五指紧扣在她腰间，似乎是怕她跑了般，力道大的可怕，五指骨节几乎都要能嵌到她肉里去。
他低头，真的宛如猛兽一样，在她人体最脆弱的脖颈处嗅闻着。
他脑海混乱一片，只满腔暴虐，想着破坏视野内能破坏的一切，更充满了杀戮之心，想要将目之所及，一切会呼吸的生物，通通弄死。
只有这样，才安全，才不会被人暗杀，他才能活下去。
可眼前的生物好香……
就像是一块蓬松可口的小蛋糕，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想简单的杀了她。
他要一点点慢慢的吃掉。
把她变作只属于自己的小蛋糕，不会被其他人觊觎、夺走的小蛋糕。
他口水甚至空前的分泌着。
他再也抑制不住的兴奋一口咬下。
姜如意抓住他的手臂，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喘。
从前，厉烬不是没有这样过。
可真的面对他失智的情况下，才知道，她之前以为的粗暴，甚至可以算作他的温柔了。
他完全像是猛兽一样，撕扯着她的皮肉，咬开，汲取着里面的鲜血。
姜如意疼得眼前一黑。
真的要被夺走性命的恐惧，更是让她控制不住的拼命发抖。
“厉烬……”她忍不住叫他的名字，抵抗着他的力道：“你别这样，厉烬……你别这样，我疼……我怕……你别这样……”
她声音痛苦，带着隐隐的哭腔。
可这非但没有唤回男人的神智，让他清醒，反而，明显让他更兴奋起来。
他双手更是从她腰间游移。
他力道极大。
她身上那些皮开肉绽的鞭伤本就没好，被他这样一碰，顿时伤口撕裂，鲜血再次涌出。
对他而言，好似琼浆玉液般的味道越来越浓。
更是刺激的他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他放过那血肉撕裂的脖颈，手下轻松一个用力，就撕裂了她的衣服，兴奋地低头，继续去咬、去撕她其他会流血的伤口。
尖锐的牙齿，粗糙的舌苔……
他似乎要这么一口一口地，把她给真的生吞活剥了。
“厉烬，厉烬……”姜如意试图抓住他的头发，让他松嘴，可头皮上的刺痛，反而刺激的他又是狠狠咬了一口——
“呃！”姜如意疼得手一抖，瞬间脱力。
“哥。”里面传来姜如意两声尖叫后，就再无动静，这比有动静，更让人害怕。
厉影越来越忍不住了，求助的看向厉锋：“我们要不要……”
厉锋拧眉盯着病房门：“她还没叫我们进去。”
“万一……”厉影欲言又止。
毕竟对厉烬而言，只用动动手，弄死姜如意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再等等。”厉锋抿紧了唇：“再等五分钟。”
“可……再等下去，真不是给她收尸吗？”厉影急道：“先生昏迷前，可说过让你好好照顾她的。”
厉锋侧脸紧绷，半响，冷冷吐出一个字：“等。”
“我……”厉影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急得满地转圈。
“厉烬！”姜如意疼得眼前一黑又是一黑。
手上的报警器被她死死捏在手中，却始终迟疑着，没有摁响。
她怕更刺激到他。
也在想，难道，她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吗？
厉锋说了，她的味道，她的血，可以治疗他头疼的宿疾。
他最开始的确吸过她的血，可后来，不怎么吸，只是和她一起睡，也没有再发作过。
她的血并不是必要条件，只是心理安慰。
她要怎么做？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姜如意在疼痛与恐惧中，拼命想着——
现在想让厉烬安静抱着她，无异于天方夜谭。
那两人除了一起睡，除了他吸她的血，还做过什么？
还做过……
姜如意咬牙，再次抓住了厉烬的头发，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手背青筋暴起，硬生生将厉烬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