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冉，谢谢你。”
“清冷如思齐，都学会说谢谢了。”尚肖冉笑道。
“婚姻能让人学会很多。”我自嘲道，“我不是清冷，只是不太喜欢表达情绪而已。”
“能来找我咨询离婚，你确实是变了。如果没有有利证据的话，最好是协议离婚，这样对双方的伤害会降到最低。”
肖冉的话我听进去了。
“他也是好不容易一步步奋斗到今天的，怎么会同意离婚分走一半的财产呢？”我无奈地回答，“我会再和他谈谈。”
“思齐，你也真够冷静的。”
冷静？是用一年抑郁症换来的。
其实不止李妍，杨乾作为业务总监，手底下带着一群女销售，肯定会有女人都对杨乾虎视眈眈。
如果和杨乾谈不妥，也拿不到他和李妍的证据，也许还可以从这里入手。
我突然被自己的冷静吓到了。
年底了，杨乾公司要举办庆功会，每年我都不情愿参加。
今年却不一样。
年底表彰结束后，杨乾和他十几个优秀的销售又要去KTV疯狂一晚上。
这次，我没找借口回家，而是一起到了KTV。
我找了角落的位置安静地坐下，认真地打量着他们。
其中，一个女人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又扭头和另一个同伴小声说着什么，眼睛不时看向杨乾。
杨乾确实很出色，虽然他是靠我父亲的关系进的公司。
但能在短短几年内让分公司销售业绩遥遥领先，并得到领导的赏识，是很不容易的。
再加上他身材挺拔，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迷人的酒窝。
当然会有一些女同事把他当成香饽饽想咬一口。
为了不让他们留意到我的存在，我借口豆豆打电话就提前离开了。
当我悄悄折返包间时，里间气氛已经很热闹了。
不知道他们玩什么游戏，杨乾输了。
一群人正起哄地让杨乾亲吻刚才看我的那个女人。
杨乾推脱着：“这个游戏过了啊！”
女人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立马说：“你老婆不在，你怕什么。薇薇都不怕，你怕什么？”
还有一个脑子拎不清的助攻，真是可笑。
我取出手机，将包间门推开一条缝隙。
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录下了那恶俗的一幕。
6
一周后，我捧了一束花来到医院。
“你现在状态好多了。”岳医生欣慰地回答。
“很多事情想通了，不瞒你说，我在准备离婚。”
“嗯，人最大的勇气就是走出一段感情，更何况是十年的感情。我听友嘉说你的学生很喜欢你，无论教学还是师德都受到学生的尊敬，你拥有这么多，婚姻情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不要看得那么重。”
听了岳医生的话，我很开心：“岳医生，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
“为你感到高兴，如果需要，我随时都在，找友嘉也可以。”岳医生和善地说。
从医院出来，接着来到杨乾公司。
为了逃避离婚，杨乾这段时间总是很晚才回家。
不如今天直接到公司和他摊牌。
我手里握着肖冉起草的离婚协议书，径直向杨乾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看见李妍居然和杨乾紧挨在一起，杨乾和李妍的手握着同一个鼠标。
李妍惊慌地抽回手。
“你怎么突然来了？”杨乾一脸不悦，却没有一丝慌乱。
我挥了挥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揶揄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俩了。”
李妍转身想离开，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和你也有关，一起听听。”我把离婚协议放在杨乾面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签了吧。”
李妍看着离婚协议眼中兴奋一闪而过，杨乾却沉不住气了：“你在胡说什么！”
“你俩心虚什么？敢做不敢承认吗？”我轻蔑地笑着说。
“思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杨乾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李妍柔弱的样子，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生怜爱的。
“杨乾说他正好需要一个助理，觉得我合适，就让我过来看看是否可以应付这些工作。”
“李妍，别装了，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抛弃杨乾吗？”看着她投向我的目光，我笑着问。
这一问无疑在他们的心上扎了一刀。
熟悉杨乾的人都知道是李妍抛弃家境贫寒的他，嫁了个有钱人。
因为这件事，杨乾一蹶不振。
是我在他失意之时，陪他走过低谷。
“签了吧，签了你们就不用再搞暧昧了。”
“林思齐，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杨乾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底线是什么？是李妍，还是财产？”我反唇相讥。
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舍不得这些年好不容易积累的财产，却又对以前的人念念不忘。
我再不是以前那个为了所谓的自尊心而忍气吞声的林思齐了。
“有什么话回家再说，离婚我会考虑的。”杨乾颓然地说。
“离婚协议书，我放这里，考虑好后就尽快签了吧。”
我转身离开了杨乾的办公室。
7
我知道杨乾怕我把事闹大影响他的工作，所以先搪塞我。
我约肖冉在“糯言”咖啡店见面。
“协议书我给了杨乾，但他还是不打算离婚。”我有些沮丧。
“证据收集得怎么样？”肖冉问。
“这是年底他们公司庆功会后我拍的。”我拿出在KTV里那段视频。
“家丑不可外扬”对我来说这句话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偷拍的吧？”
我不置可否。
“李妍在乎这个吗？”肖冉举着手机问道。
我有些迷茫。
“如果杨乾不同意离婚，那李妍在乎杨乾和别的女人关系亲密吗？”
我突然明白了肖冉的意思。
那就看看李妍到底是爱杨乾，还是爱杨乾的钱。
杨乾今天莫名其妙地早早回了家，还陪着豆豆写完了作业。
当我进家门时，豆豆跑过来开心地说：“妈妈，今天爸爸回来得早，我不会的作业爸爸已经帮我完成了。”
我突然有些心酸，自从结婚以来，杨乾因为工作原因，很少陪豆豆，也很少顾家。
我不想扫豆豆的兴：“还是爸爸在家好呀。”
“也不是，妈妈在家更好，妈妈辅导作业比爸爸有耐心。爸爸给我讲两遍我不会，爸爸就发脾气了。”豆豆委屈地说。
“那是因为爸爸当领导当习惯了。”
杨乾感激地看着我。
当着孩子的面不想让他太难堪。
晚上豆豆睡了以后，杨乾说：“可以不离婚吗？”
“你可以忘了李妍吗？”我语气冷淡地问。
“今天办公室我是帮李妍熟悉系统怎么操作，并没有什么。”
“需要手握手教吗？”我冷冷地问，“你还是想清楚，离婚还是李妍。”
“我……我只是不甘心。”
“那就用伤害我来成全你的不甘心？！”
“这个家不只有你我，还有豆豆。如果想做个负责任的父亲，首先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我冷静地说。“我不能接受你脚踏两只船，这样对我、对豆豆、对李妍都不负责。”
“你知道李妍对我的伤害，我恨她。可是，一遇到她我就放不下这份感情。”杨乾有些沮丧。
“我可以理解一个男人求而不得的爱恨纠缠，但杨乾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妻子。作为妻子，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如果你想得到李妍，可以光明正大地得到，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你现在冷静得让我害怕。”杨乾看着我。
“我患上抑郁症已经一年了。”
杨乾吃惊地看着我。
“你刚知道吧？”我冷笑一下。
“你从来不曾关心过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缺席了。反而是李妍的每一次需求，你都能及时满足。我现在的冷静是被你一次次的忽视和抛弃换来的，这个滋味你应该清楚，就像当初李妍抛弃你一样。”我眼圈有些泛红。
杨乾听了我的话愣在那里。
“我知道你一直在意当初我父母反对我嫁给你，可是，你因为这份在意，忘了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嫁给你。”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这段时间我和豆豆会搬到景华去住，我们都冷静一下。一个月的时间，你想好联系我。”
8
“妈妈，你要和爸爸离婚吗？”周末整理搬家物品时，豆豆突然问我。
“为什么这么问？”
“妈妈，那天晚上你和爸爸说的话我听见了，你说一个人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豆豆看着我，“妈妈，你也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如果你和爸爸在一起不开心，我支持你的决定。”
“谢谢你，宝贝。”我抱着豆豆泪如雨下。
“妈妈，没有爸爸的关心，还有我呢。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妈妈需要的时候，我随叫随到。我永远不会抛弃妈妈。”豆豆轻轻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为了避免见面，离开的时候，我在家里装了摄像头，趁杨乾不在家时过去取一些我和豆豆的东西。
搬出来的时光挺轻松的。
以前杨乾上班早，我会先给他准备早餐，然后再给豆豆准备早餐，我上班顺便捎豆豆上学。
晚上备课之余还要给杨乾洗衣服，尤其是白衬衫一天得洗一次。
杨乾不喜欢吃外卖，无论多晚回家，我都会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
……
难怪现在年轻女孩都不想结婚。
钱自己会挣，饭自己会做，结婚只是多伺候一个或一家人，为什么要找这个麻烦呢？
我突然感受到单身或者离婚没有什么不好。
反而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读读书。
有更多的时间取悦自己。
正在我好好享受分居生活时，电话响了。
——杨乾。
“有事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我想问一下，衬衣的领子你平时怎么洗的，我直接放洗衣机里洗不净。”
“洗脸池下面的柜子里有衣领净，喷到领口脏的地方，三、五分钟后揉搓几下，如果还不干净再打点肥皂搓搓，袖口也一样。”
“这么麻烦呢？”杨乾有些为难。
“我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洗的。没事的话，我休息了。”
“那个……我的袜子放在哪里？”
“你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
“洗衣液用完了，家里还有吗？”
“阳台最高处的柜子里，还有三袋。”
“你晚上做的晚餐，那些菜有吗？”
“没有了，每天吃多少买多少，我每天下班顺路买，就算有你也不会做呀。”
“你们吃饭了吗？豆豆好吗？”
“杨乾，我要休息了。如果你想豆豆了，我周末带豆豆过去，你可以陪他一天。”
杨乾因为平时忙，所以每周日都是他和豆豆的特殊时光。
“好吧。”
放下电话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女人没有男人会活得更好。
男人没有女人呢？只能问男人自己了。
9
周三我正在上课时，收到李妍的信息。
“思齐，你确定要和杨乾离婚吗？”
我懒得回复。
下午李妍又打来电话：“思齐，我知道你讨厌我。”
“你言重了，一个见利忘义的女人还不配我讨厌。”我轻蔑地笑了笑。
“我爱过杨乾。”她辩解
“跟我有关系吗？”我反问，“好像有点关系，要不是你当初抛弃他，我可能不会和他结婚。所以，你是想让我感谢你吗？”
她顿了顿：“你如果和杨乾离婚的话，我这次不会放弃他的。”
“是因为给有钱人家生不出孩子，没办法了，所以抓住杨乾这根稻草？”我冷冷地问。
“你……”
就知道她不只是和杨乾念念旧情而已。
“既然你对杨乾这么感兴趣，不如多了解他一些。”
“林思齐，你什么意思？”
“看完这个视频就知道了。”我把在KTV里的视频发给李妍。
等她看完视频，我问：“你不会认为杨乾把你当成宝了吧？”
“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李妍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得没错，不想面对的时候，我也告诉自己他和你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我们的感情不一样。”李妍哽咽着。
“你们的感情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和杨乾分居了，以后请不要再骚扰我。”我很快挂掉电话。
周五晚上，杨乾又打电话过来。
“家里有感冒药吗？”
“在客厅茶几的抽屉里，感冒药和退烧药都在里面。不严重的话喝点感冒灵，再泡泡脚，泡脚的药包放在另一个抽屉。”
感情怎么可能一下就断了，十年了，我把杨乾当成亲人，他大概也是吧。
“好的。”
“我周六把豆豆送过去，你下午就别上班了。”对孩子来说，大人犯的错不应该由孩子承担，豆豆应该得到爸爸的爱。
“嗯。”
周六上午，我想起家里装了监控，看看杨乾是否在家，我把豆豆送过去。
杨乾窝在沙发上，我和豆豆不在家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窝在沙发上。
视频偶尔传来几声咳嗽。
我起身打开燃气灶，取出萝卜和姜。
熬点萝卜姜汤，一会儿送豆豆时顺便捎给他。
平常风寒感冒他一喝这些就会出汗，咳嗽也好得快。
再看监控视频，发现李妍在家里。
“你怎么来了？”
“给你打手机也不接，我就给公司打电话，他们说你不舒服，今天请假了。”
李妍果然不在乎杨乾和其他女人的关系。
“你走吧，思齐和豆豆可能会来，我不想让他们见到你。”杨乾厌烦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杨乾对李妍厌烦的态度。
“你们不是要离婚吗？她怎么可能还带豆豆来看你？”
“思齐和你不是一类人。”
10
听到杨乾为我辩解，还真是让我感到吃惊。
“杨乾，你看不起我吗？”李妍有些愤怒，“为什么同学会后要联系我？为什么背着林思齐和我来往？说一些暧昧的话，发一些暧昧的信息。”
“我不想解释什么？如果让你有什么想法，我很抱歉。也许我不该说抱歉，就像当初你抛弃一样，这次换我抛弃你，咱俩扯平了。”杨乾平静地说。
李妍愣了一下，突然抱住杨乾。
“杨乾，不是的，你爱我，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你是生病了，说胡话呢！”她哭诉着。
杨乾用力推开李妍。
“李妍，你冷静些，咱们都是有家庭的人，我不想再让你误会下去。”
“误会？你明明知道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明明知道我有多痛苦，却还来撩拨我。当你再次出现在我生命里时，我告诉自己这次绝不会错过你。”
“你老公会同意和你离婚吗？”杨乾问道，“我想他不会的，离婚会分走他一部分财产。”
杨乾冷静地分析道。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你有房子，现在又事业有成，而且林思齐有抑郁症，得了抑郁症的人很可能会自杀，你不用离婚，林思齐也不会分走一半财产，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李妍已经失去理智了。
我惊讶地看着视频里的李妍——她是怎么知道我得了抑郁症的？
“啪！”
杨乾一巴掌甩在李妍的脸上。
“闭嘴，你怎么知道思齐有抑郁症？而且思齐的抑郁症是因为我们造成的，我已经对不起思齐，你居然还盼着她死。”
李妍捂着脸，没再说话，随后便摔门而去。
更让我意外的是杨乾的回心转意，看着熬好的驱寒汤我心里五味杂陈。
快中午的时候我才送豆豆过去，杨乾还是窝在沙发上。
“爸爸，妈妈说你生病了，给你熬了驱寒汤。”
我和杨乾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
担心豆豆中午吃上不饭，我便转身进了厨房。
听见杨乾和豆豆在外面有说有笑的，心里想：有多少女人为了孩子才在婚姻中忍耐着前行。
“豆豆，午饭好了，你们吃饭吧。下午爸爸好点的话，你就在家陪爸爸，如果爸爸不舒服，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你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杨乾问。
“不了，我还有事。”
“放心吧，妈妈，你去忙你的，吃完饭我会帮爸爸洗碗的。”
豆豆知道我在这里会尴尬就懂事地说道。
“周日晚上我把豆豆送回去。”杨乾说。
“好的。”
“还有一件事……”杨乾欲言又止。
“你说吧。”
“你知道我们每年都同学聚会，今年还需要你一起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一次。还用上次的幻灯片加上去年的视频吗？”
杨乾点头：“嗯，谢谢了，下周六下午。”
自从杨乾事业有成后，他便每年组织一次聚会，而且每年他都把同学会幻灯片任务交给我。
“好的，那下周做好我提前发给你。”
“不用，周六咱们一起过去，你准备好就可以。”
周一上午，来到学校，老师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不一会儿，杨校长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
“林老师，你的课先停一段时间吧。”
11
“为什么？”
杨校长把手机拿给我看：“这是家长发给学校的视频和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林老师，你先停一下课，等调查清楚再说。”
“有心理问题的老师怎么能给学生上课？
锴大林思齐老师患有抑郁症，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却还在给学生上课，这样的老师能不影响学生的心理健康吗？”
视频里除了文字还配了我进入市医院精神科的照片。
我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杨校长，我是前段时间因为家里发生一些事，精神压力有些大，便去看了精神科，但现在我已好了。”
“林老师，不要着急，只是暂时停课，你到精神科开个证明，咱们和家长说清楚就可以继续上课。”
我正要解释的时候，几个学生突然冲进校长办公室。
“杨校长，您不能停林老师的课。”班长第一个说道。“我们的上课氛围很轻松，林老师从未给我们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对，凭什么因为一个不实网络消息，就停林老师的课。”
“杨校长，林老师是去看过精神科医生，那位医生就是我姑姑岳英，我现在可以给我姑姑打电话证明林老师已经好了。”友嘉走过来抱住我。
我感激地看着这些孩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好了，”杨校长开口，“我知道该怎么处理，林老师你先带学生回教室，随后把医院证明拿过来，咱们还是要给家长一个交代的。”
“好的，校长。”我淡淡地说
“林老师，我刚查了这个视频号的IP，是用这个手机号注册的，您认识吗？”沐凡说。
“不认识。”我的手机通讯录里联系人很少，所以差不多都能背下来。
“没关系，你们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的。”我安慰着学生。
晚上再看那则视频时，下面评论区一片正义之声。
一看就是我的学生们在为我打抱不平。
没想到的是，这条视频号几天后又发布了一条和我有关的新消息。
“某公司高管KTV里潜规则女下属，该高管系上一条视频铠大林思齐老师的老公！”
视频是杨乾和同事在KTV里那一幕。
我一下明白了这两个视频是李妍发的。
这样的消息流量不会差，有些视频号为了流量会愿意发布。
这段视频我只发给过她，李妍这是在报复。
报复杨乾，也报复我。
那我在医院精神科看病的照片也是她拍的。
曝光个人隐私和家丑，她想打击患有抑郁症的我。
12
可惜，她不知道我已经走出了“泥潭”。
这两段视频虽然对我杀伤力很小，但会伤及豆豆。
万一传播开，豆豆一定会在学校被指指点点的，我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为了防止她删除，我把视频号下的两条视频截图，连同学生为我查到的手机IP也收藏好。
接着，我将李妍周六出现在家里的监控视频保存了下来。
就在我做好这一切时，手机响了。
“林老师，您还好吧？”是友嘉。
“友嘉？我挺好的。”
“那个视频号……”友嘉不确定该不该告诉我。
“是说新发布的那段视频吗？没事的，我不在乎，在这之前我已经考虑要离婚了。不用担心，这些天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就当休假了。告诉同学们别担心我。”
“好的，林老师，如果需要帮助，一定记得找我们。”
“谢谢你，友嘉。”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带上身份证和两段视频的相关证据到派出所报了案，并向网络投诉要求删除视频。
回到家后，又把杨乾同学会幻灯片做了出来。
周六下午，我陪杨乾参加同学会。
杨乾的几个女同学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甚至小声地议论着。
她们大概刷到了那个视频。
杨乾被一位女同学叫过去看她的手机，脸上露出尴尬和愤怒。
他没有过多解释，走到我身边。
“那两个视频，我看到了，已经报案处理了。”我淡定地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KTV那个视频是我拍的，我只发给过李妍。”我说，“我在医院的照片应该是李妍拍的。”
“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我以前说，你从来不肯听，慢慢地就学会自己处理了。”
杨乾出于内疚没再说话。
这时李妍从大厅缓缓走来，她自然是一番精心的打扮。
女为悦己者容，可惜这次杨乾目光不是依恋而是厌烦。
人都差不多到齐时，杨乾还像往常一样随着幻灯片的播放开麦发言。
从青葱岁到而立之年，他讲述着属于他们的特殊时光。
在幻灯片播放到最后一页时，大屏幕上出现杨乾和李妍在家里争执的画面。
“我不想解释什么？如果让你有什么想法，我很抱歉。也许我不该说抱歉，就像当初你抛弃一样，这次换我抛弃你，咱俩扯平了。”
……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你有房子，现在又事业有成，而且林思齐有抑郁症，得了抑郁症的人很可能会自杀，你不用离婚，林思齐也不会分走一半财产，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大厅里一片寂静，杨乾愣在了那里，李妍冲上台去把电脑上的线乱拔一通。
她疯了一样大声喊着：“谁干的？”
13
我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着。
“当初为了钱抛弃杨乾。”
“可不是，现在生不出孩子，人家嫌弃她，她看杨乾有钱了，又想找杨乾。”
“真是见钱眼开呀。”
……议论声从小到大。
“谁干的？！”李妍又发疯一样喊道，“谁干的？！”
“我。”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李妍。
“你为什么这么做？”李妍质问着。
“五年前的同学会，你和杨乾旧情复燃，我忍了五年。”我看着他和杨乾。
“思齐，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杨乾辩解着。
“感情出轨就不算出轨吗？”
我一丝苦笑。
“都说家丑不能外扬，我忍了五年。在这五年里，我被折磨得失眠、抑郁，不得不看精神科医生，还好前段时间我康复了。”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别的女人插足自己的家庭，李妍你也是吧？”
“我不会嫉妒同学之间纯真的友情，但我也绝不容忍别人伤害我、伤害我的家人。”
“而且，李妍你要明白，我不只有杨乾，我还有工作，还有孩子，你伤不到我。”
“不像你，只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我转身看向大厅里其他人：“不好意思，今天扫了大家的兴，还希望同学们见谅。”
说完这句话，我穿过众人惊讶的目光走出了大厅。
什么杨乾，什么李妍，什么白月光朱砂痣，通通见鬼去吧！
离婚协议书放在两杯咖啡中间。
“我们没有可能了吗？”坐在对面的杨乾问道。
“我知道你这十年打拼不容易，可是我也为你付出了十年，我只是得到我应有的。”
“我不是舍不得财产，”杨乾顿了顿，“是不习惯那个家里没有你。”
我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下说道：“可我已经习惯没有你了。”
十年了，杨乾除了事业，家里的事几乎没有操心过。
豆豆生病我请假照顾，水电暖有问题我找人来修，生病了我自己去医院……
十年了，我已经习惯独自面对这一切。
杨乾最终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离开的时候，杨乾说：“我和李妍不可能，你的照片是她去医院精神科看病时拍的。”
原来如此，因为感情患病的不只我一人。
“我们还有可能吗？”杨乾接着问。
“之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我微笑着，“交给时间吧。”
推开咖啡店的门，一股凉意直入心里。
冬末春初，还有些冷，但过些时日，天就变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