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因为老公杨乾和他的白月光不清不楚闹分居。
白月光就跑到家里来:“得了抑郁症的人很可能会自杀,你不用离婚,林思齐也不会分走一半财产,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杨乾听到白光说的话,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1
我患上了抑郁症。
这个病折磨得我生不如死,我总想吃下一瓶安眠药,就这样一了百了。
“你只要接受治疗,按时吃药,保持睡眠和饮食规律,最重要的是找个能和你聊得来的朋友,精神状态会慢慢好起来的。”医生看着我,递过来一杯玫瑰茶。
我迷茫地看着她:“谢谢。”
从精神科出来后,我鼓起勇气拨通杨乾的电话想要和他聊聊。
因为当初父母不同意,而我又执意要嫁给杨乾。
婚后的各种委屈和抱怨我只能一个人吞下,却从来不敢和父母说。
给杨乾打电话,几乎是下意识的。
在我心里,十年的婚姻,杨乾已经成了我最亲近的人。
即便我知道他早已不爱我了。
电话响了很久。
我一直在心里想着电话接通后要说些什么。
终于,电话接通了。
我这颗要跌入谷底的心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老公。”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思齐吗?杨乾上卫生间了。”
这个声音听上去那么柔和,却让我身体打了个寒颤。
是的,杨乾的白月光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哪怕李妍当初抛弃杨乾嫁给有钱人,哪怕我和杨乾结婚十年。
只要李妍一出现,他的心就会泛起涟漪。
忘记在他最落魄时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我再次陷入绝望。
捡起那可笑的自尊,我深吸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电话那头李妍关心地问道:“思齐,你千万别误会,今天杨乾邀请我参加公司的产说会,他刚刚上卫生间,把手机落在我这里了。”
“你别误会。”
“误会?”我冷冷地笑着:“叫杨乾接电话。”
我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电话那头的李妍停顿了一下。
“思齐,你听我解释。”
“你没听到吗?我让你叫杨乾接电话!”我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我知道,他们只是时不时以工作为借口一起出游。
时不时一起回老家的杏林,聊着少年时的小美好。
只要李妍需要,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杨乾都会毫无顾忌地出现在李妍面前。
而我从来不曾享受过这种待遇。
从李妍出现至今,全部的不堪涌上心头,无论我多努力都难以控制崩溃的情绪。
“让杨乾接电话!”
歇斯底里地怒吼,让医院走廊里的人纷纷吃惊地看向我。
李妍也似乎被我吓到了,她声音颤抖地说:“思齐……”
电话那边突然换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有事吗?”
2
杨乾冷漠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来。
李妍小心翼翼地解释:“你刚才忘记拿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响,我就接了,思齐好像误会了,你快解释一下吧。”
我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叹息。
可以想象出杨乾脸上那厌烦的表情,就像我们一发生争执时,他顺手摔东西时的表情。
“老公?”
我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公,我……”
我在医院这句话还未出口,突然被打断了:“思齐,我说过李妍既是我的同学,又是我的客户,我不会因为结了婚就不社交、不工作。”
杨乾总会为自己的出轨找合理的借口,而且越来越理直气壮。
他的声音很大,语气很暴躁。
我浑身无力地坐在走廊的候诊椅上,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当初坚定地选择杨乾,没想到是最错误的决定。
李妍打断杨乾,声音中既有责备又不失温柔:“杨乾,你好好说话。”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李妍眼神嗔怪地看着杨乾,一副撒娇的模样。
就像他们才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恩爱夫妻。
我听见杨乾无奈地说:“我也想好好说话,可她就是没法让我好好说话。”
是啊,我就是那个让他没法好好说话的人。
他可以对陌生人和颜悦色,可以对同事态度和善,可以对李妍极具耐心。
唯独在面对我的时候,他是那么绝情。
这大概就是不爱吧。
我挂断了电话,杨乾也没再打过来。
因为他觉得我不可能和他闹离婚,如果离婚我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我失神地坐着。
“林老师,林老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地唤着我。
我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原来是我的学生岳友嘉。
“林老师,你怎么哭了?”友嘉一边担心地问着,一边拿出纸巾为我拭去泪水。
我突然抑制不住地抱住友嘉,趴在她的肩膀肆无忌惮地哭起来。
友嘉轻轻地拍着我背。
在友嘉的安慰下,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当初为了嫁给他,不惜和爸妈翻脸……”
“我为什么这么糊涂……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说了多久。
我好像把结婚十年来没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友嘉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哭诉的我,安静地听着。
让我觉得她是目前我最值得依靠的人。
3
来自友嘉的温暖,将我从绝望中拉了回来。
我擦干泪水,向友嘉道谢。
“林老师,一切都会过去的。”友嘉拉着我的手说,“在同学们心中,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林老师。”
痛哭了一场后,轻松了好多,我微微一笑:“嗯,好多了,我没事的。”
我要好好活着,我要和孩子好好活着。
我已经在这段没有爱的感情里蹉跎了十年,我不要再为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蹉跎下去了。
想通了之后,我才想起问友嘉:“你怎么在医院?”
“我爸爸的药用完了,我来帮他取药,顺便看一下我姑姑,她就在这个精神科坐诊。”友嘉指了指我刚才走出的那间诊室。
原来那位精神科医生就是友嘉的姑姑。
我知道作为一名医生是不会向其他人透露病人病情的。
“我刚从里面出来,抑郁症。”我很诚实地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友嘉。
她大概听懂了我刚才的哭诉,并未感到意外。
“林老师,您需要倾诉时可以找我,我的肩膀借你。”她拍拍自己的肩膀,一脸明朗的笑容。
我知道别人的关怀对我的抑郁症会有帮助,可总是选择逃避。
当今天感受到友嘉的关怀后,我决定不再逃避。
我决定不再背负着所谓的自尊而活着,我拉着友嘉的手重新回到精神科诊室。
岳医生看见我和友嘉在一起感到很意外。
“姑姑,这位是我的大学老师。”友嘉又重新介绍了我。
“岳医生……”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来我这里治疗也有一些时间,今天你能有勇气第二次进来我这里,说明你是真的想通了一些事情。”岳医生温和地看着我。
“还得谢谢友嘉。”
“我只是把我的肩膀借给林老师靠一下。”友嘉慌乱地摆手。
“对于林老师来说,你的肩膀就是她最好的避难所。”岳医生转头看向我,“林老师,你已经开始学会爱自己了。”
我开始学会爱自己了?
从小我只知道听父母的话,无论有什么情绪或者需求都会掩藏起来。
“很听话”是别人对我最常用的评价。
从小学到大学我没经历过叛逆期。
结婚成为了我人生最叛逆的一件事,我选了父母不愿让嫁的人。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拿不幸的婚姻博他人的同情。
更不会让父母知道我过得多不幸福。
可是,今天杨乾的决绝和友嘉的善意让我彻底明白了如何爱自己。
“爱自己就是看见自己真正需求,就是看见自己的情绪并为它找个合适的出口。”
4
一个被困在不幸婚姻中的女人,真正的需求是什么?
——经济上的独立和精神上的自由。
作为大学老师,我有稳定的职业让自己经济独立。
我们也拥有自己的两套房子,其中一套属于婚前个人财产。
这些足够让我摆脱婚姻的束缚。
但是,作为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又有社交恐惧症和抑郁症。
我需要和别人分享我的困境,得到精神上的支持。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勇敢地向这段婚姻说“再见”。
半睡半醒间,我听到杨乾开门。
他将衣服随手扔到床上便进了浴室,随之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盯着他白衬衫上那几缕棕色的长发,闻着不太陌生香水味。
这时,杨乾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
杨乾,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让我又回到了属于你我的青葱岁月。——李妍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建设,但看到短信那一刻,心还是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顺势拿过手机,前些天他在修改手机锁屏密码时,我无意间看到他画了个“L”——李。
一周前:
李妍:“我在你心里算老同学还是情人?”
杨乾:“两者都有吧。”
李妍发来一个抱抱的表情包,随后附加一句:“你还是忘不了我。”
杨乾:“嗯。”
随后,杨乾又发一句:“你后悔抛弃我吗?”
过了十分钟,李妍:“后悔有用吗?你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事业有成,而我只是一个生不出孩子,又没有工作的被人嫌弃的女人。”
杨乾立刻回复:“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完美的。”
事业上的成功让杨乾志得意满,成为同学中的佼佼者。
一个是曾经被抛弃,现在却事业有成、心有不甘的男人。
一个是另嫁他人,却不幸福的女人。
爱而不得的人一旦遇见,情感就会决堤。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这样不干不净的感情会伤到无辜的我。
我把这些信息截屏保存下来,然后清除了杨乾手机里的图片。
杨乾从浴室出来:“上午打电话有事吗?”
亏他还记得。
“我们离婚吧。”这句话脱口而出。
杨乾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你不怕周围的人笑话你吗?尤其是你爸妈。”
“难道委曲求全就能让我快乐吗?自从你和李妍联系上后,我才知道你也很有耐心。”
“我和李妍什么也没发生,我只不过是出于对老同学的关心。”杨乾有些不耐烦。
“怎么不见你关心其他老同学?”我也开始咄咄逼人。
“你小声点,豆豆睡着了,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杨乾声音低沉而愤怒。
“你还知道咱们有孩子呢?!”
“林思齐,我工作一天很累,没精力陪你发泄情绪。”
他卷起被子,径直去了书房。
我的情绪又一次被他堵了回去。
这次我意识到,就是这一次次的情绪积累,让我一年内患上了抑郁症。
找回理智的我并没有在情绪中沉沦。
我翻看手上的微信截图,准备抽时间到律师事务所做咨询。
5
“这只是几条暧昧信息,不能作为婚内出轨证据。”尚肖冉看着截图说道。
“什么样的证据才可以?”
“他最落魄的时候,你嫁给他,现在他事业有成,你又离开他,你不是给那个叫李妍的腾位置吗?”尚肖冉怒其不争地说。
我没有说话。
“出轨证据收集是比较麻烦的,”她看我有些失神便接着说,“除了这些暧昧的信息外,当事人消费记录,也就是杨乾为李妍买过什么,物证也得有。或者他俩在公开场合的照片录像,偷拍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