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述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可是并没有预料到后头还有更大的风雨正要来临。
这个时节正是雨季,风雨嘈杂,徐述年趁着这些日子燕州的恶霸也不出来作乱,而且公务也忙完了,于是干脆带着三位夫人在走廊上赏荷花。
胡晓彤和谢雨音正在下棋,花娘则端着一碗茶在喝,正是悠闲的时候,院子外头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音,徐述年有些纳闷,胡晓彤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奇怪道。
“这种大风雨天,还有什么人要上我们府里来?总不该是要来做客吧。”
众人都笑,唯独徐述年的心头一紧,他总感觉这个天气前来拜访的一定是不速之客,但是他并不想打扰了几位夫人赏玩的雅兴,于是故作轻松笑道。
“我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来了,要如果是官府里头的事情,我还非得要把他们给赶出去,这个放假休闲的日子还要拿着那堆破事儿来惹恼我。”
几个人都是笑开了,徐述年又笑道。
“胡晓彤,你把你的棋盘看紧了,现在风雨大,到时候风一吹,把你们的棋子都给扰乱了,可不知道谁输谁赢了,到时候谁都不服气要找我评评理,我也不乐意当这个裁判!”
大家又笑,推走了他,叫他赶紧去看看访客。
徐述年快步走着,也不顾着外头的雨溅湿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只剩下了十余步的时候,徐述年听着在那些风雨交杂声中一个特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他的心则越来越沉重了,他终于知道这股不详的预感是什么了。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竟然是一个小孩儿的哭声!
而且拍门的声音还在不断响着,似乎焦躁不已,徐述年皱紧眉头,在开门之前深吸一口气,半晌沉静地拉开门。
门外竟然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孩童不知为何一直在啼哭,一看到了徐述年,当即清脆委屈地叫了一句。
“爸爸!”
徐述年猛然后退,可是 那女子看到了徐述年,激动不已,一步上前呼唤道。
“你还记得我么?刺史大人,这是您的亲儿子呀!”
徐述年猛然退后一步,手推出来要制止这女人往府里头迈步,当即反问道。
“你说什么?你别瞎说。”
府里头的人察觉到了外头的喧闹,赶紧要过来看看,徐述年高声对着里头喊道。
“你们不要过来,我这里并没有别的事情,都歇会儿去吧!”
说着,又看向了一直紧张、期许地瞧着自己的女人,愠怒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徐述年从来都是端正做人,我只有四个老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女人原先看到了徐述年对着府里头隐瞒自己的到访,还很乖巧地站在屋檐风雨下头等待着,因为知道自己算是一个不速之客。
可是她听到了徐述年如此质问自己,当下的情绪再也崩不住了,她声音颤抖道。
“刺史大人,你不可以不承认我呀,我是你几年前春风一度之下的人,这个孩子就是我们意外的结晶!”
徐述年当下面色一变,看到了这个女子无依无靠的样子,又觉得可怜,怕是自己某一次喝醉了酒闹的事情,于是仔细回想了一番,可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于是当即否定道。
“不可能,我这些年都在临江、洛州等地方,在我的份位上当官儿从来没有喝花酒的时候,更别提到了燕州来以后,更是勤恳治理政务了。你这个人我绝对不承认。”
女人听到了这种果断的拒绝,马上抓住了徐述年的手腕子,徐述年也是大惊不已,叫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子已经很冒犯我,你不要不知好歹,再这样我可真的要叫我们的家丁将你赶出去!”
女子则是伤心不已,带着一股子鱼死网破的气势了,哭诉道。
“我还巴不得你赶快将家丁叫过来,让你府邸里头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模样。”
徐述年只顾着挣扎,女子更加不会放手,而且表情中还流露了意思凶狠之意,高声道。
“你如果真的不认亲,可不要怪我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过分事情来。”
徐述年刚要解释,可是花酿等人却还是来了,远远地就看到了风雨之中有这么一位带着孩子的娘子,便奇怪道。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上我们府里头来?”
徐述年满脸慌乱,不想这个事情终于还是被几个妻子们给撞见了,可是解释无门,而女子的精神则为之一振,好像看到了能够主持公道的青天老爷,对着几位夫人高声道。
“夫人们好!我是个没身份地位的,可是好歹也与刺史大人有过露水情缘,现在我带着他的儿子前来认亲,刺史大人却一口咬定这事情与他没有干系,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几个夫人都是震惊不已,看了看徐述年慌张无措的脸,又看这女子信誓旦旦的指认,当下有些怀疑道。
“你怎么前几年不来认亲,偏偏到这个时候才突然拖着如此大的儿子上来了?”
女子哭诉道。
“是刺史大人心虚,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儿没有脸面去见你们,所以才不准我来,可是现在儿子也大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无力抚养,还是想着要找到他的爹来想认,这孩子的下辈子才算有些指望啊。”
眼看着女子说得证据确凿的模样,几个夫人的面上都开始有些怒气和失望了,徐述年一看情形不好,刚从得知自己喜当爹的震惊中摆脱,开始试图阻止辩论的逻辑,可是只能情急之下辩解道。
“并不是这样的啊几位夫人,我从来没有在外头喝花酒,我要是真的做了这种错事儿,我难道还不敢承认么?我根本不是这种没有骨气的人。”
女子一听徐述年开始反击了,于是更加狠心道。
“男人身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都是用来给自己开罪的,这甚至不是男人特有的弱点,而是人性的弱点!夫人们,你们都知道刺史的为人,可是难道觉得他身上就全然没有这种人性弱点了么?”
徐述年气结,几个夫人的态度也是犹豫不定,女子似乎是要放手一搏,在雨中大声道。
“既然你们都对这件事情存疑,不然我们就干脆拿出证据来说话,我提议来滴血认亲,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