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们的脸上更加狐疑不定了,因为从来没有贼喊捉贼的情况,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徐述年的,女子自然不敢滴血认亲,现在这个女子的做法竟然像是对徐述年污点的实锤。
徐述年一听,急赤白脸地认了,高叫道。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还巴不得要这样做,快来,准备好那些道具,我现在就要还给自己一个清白。”
话虽然这样说,徐述年十分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无辜,几位夫人却还是各怀心事。
胡晓彤暗自嘀咕道。
“虽然我的丈夫看起来行事磊落,可
可是谁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喝错了酒之下闹出来的事端难道还算少么?说不定是他一直之间忘记了而已。”
而花娘则更加成熟老练,只是暗自神伤道。
“相公娶了这么几房夫人,不说是明媒正娶,但也是正儿八经地过户的,这个我自然管不着。可是没有想到相公还可能在外头喝花酒,这便说不过去了,实在是掉份儿。”
花娘虽然心里头有不满,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端庄娴静的样子,并不敢对徐述年大加斥责。
而谢雨音则没有这么多弯绕的心肠,只是想着。
“别说是我相公了,就算是我做了这种花间错事儿,我也不敢承认的!相公现在否认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日后还是要给这对母子一个名分才好,毕竟是亲儿子,谁没有舔犊之情?”
谢雨音就大剌剌地绕过了暗自神伤的晓彤和花酿,只管自己一个劲儿地招呼起来,让那些打杂的人将滴血认亲的家伙事儿都准备好,高声说话来冲淡这种紧张严肃的氛围。
“姐姐妹妹呀,你们也别总是纠结这事儿了,我们现在在医学上来鉴定一下不就成了么?要果真是徐家的种,就养着,要不是哦,就惩罚这个信口开河的女人,总之有事儿就解决事儿。”
很快,工具就送上来了,女子竟然十分大方,眼泪也差不多干了,高声道。
“现在我就让你的亲儿子上来扎破手指头,刺史大人,你现在要记住,你不认亲损伤的可是自己亲儿子的脸面,他长大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记恨你当年的翻脸无情。”
徐述年气笑了,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他的,他又何惧?于是也冷漠道。
“你倒是快验,要是真的血脉交融,我自然亲自像你们赔礼道歉,可要是你凭空污蔑我,这笔帐我自然要从头算起。”
女子心狠,望了那小儿子一眼,柔声道。
“乖乖,现在你爹不愿意认你,你就吃点亏,我们用这个针轻轻咬一口手指头就好了,一点儿都不疼的!”
那小孩子有些抗拒,怯怯道。
“妈妈,我从小最怕疼了,你一定要这样子吗?爹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我?”
一番质问说得在场的几个夫人都泛滥了母性柔情,十分不忍心,徐述年则是不为所动,只像个阎王爷似的瞪着眼前这对母子,女人看了看他的态度,更加坚决道。
“你爹是个没心肝的,你这次受伤就是你爹害的,你要想日后还有一个容身之所,就必须扎手指头!”
说着,又狠心将孩子的手给攥起来,不顾着小儿的哭闹声,还有那畏惧不断后抽的小手儿,女子将他手上的肉都给拧红了,十分干脆地扎了一下。
几个夫人都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徐述年则是大步上前,眼死死地盯着那碗里头的水。
女人慌忙放开了儿子,拿自己的脸贴贴儿子的面颊,儿子还哭得抽搐不已,女人的眼里头也滚下眼泪来,她看也不看那碗水,只是静静等待着宣判结果。
徐述年只是看了一眼,就慌忙往后退,不敢置信,旁人上来看一眼,也是惊吓不止,高声叫喊道。
“这真的是刺史大人遗落在外头的小公子啊!”
几个夫人听到了,连忙上前来看一眼,里头的两股血果然交融在了一块儿,亲密无间,花娘当时就捂住了胸口,气得要晕过去,而胡晓彤难以相信地盯着徐述年,嘴里头质问道。
“相公,我原本十分相信你,可是你现在在证据面前也无法否认啊!”
谢雨音的面色也变得有些灰白,看了好几眼,又仔细观察着这滴血认亲的工具,确认道。
“相公,你前几年还真是在外头做了错事儿。你喝花酒不要紧,可是你不认儿子就是不对了,现在事情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我不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在外头有一餐没一餐的,瘦得皮包骨,干脆接到府上来。”
女子则松了一大口气似的长叹,带着哭腔道。
“我们母子二人自从被刺史大人抛弃在外,就吃了好多苦头,人家看到了我们两个没有家族势力、没有丈夫依靠,就对我们百般轻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到此时跟前来,在滴血认亲前还要遭到这种种轻蔑眼神……”
女子又十分不忍心地摸摸儿子的头发,轻声道。
“儿子啊,现在你算是苦尽甘来了!”
徐述年震惊得一时之间忘了开口说话,直到这些人七嘴八舌地来了一通,才缓慢否认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我,但是我还是要重申一遍,我真的没有在外面乱搞,而且这个女人我从来都不认识,更别提凭空多出来的一个儿子了。”
花娘暗自摇摇头,独自前往卧室里去了,胡晓彤愣怔在了原地,她一方面对这个孤儿寡母心疼不已,尤其自己还有了小儿子胡麒麟,另一方面则嫉妒得发狂,她看着这对母女就想拿扫帚将他们赶出去。
谢雨音无奈摇头,唯独她在此时还有勇气开口道。
“相公,这些话此时再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了,不如你还是先歇息去,不管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不要愿意承认,这对母子总归要接纳。我来负责他们的起居饮食好了,这大风雨天的,赶过来也真是遭罪。”
说着,徐述年愣怔在了原地,谢雨衣已经兀自忙活开来,将这些滴血认亲的东西都叫人给收起来了。
女子也抹抹眼泪,顺从地跟在了谢雨音后头,手里一直紧紧牵着儿子不愿意松开。
那个小孩子则胆怯看着刺史府里头的奢华摆件,小声问道。
“娘,我这以后过年可以吃上猪头肉了?”
女子收敛了哭腔,苦中带笑道。
“你这个傻孩子,以后别说是过节过年,就算是平日的三餐都是珍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