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炳全也是感慨不已。
“果然,幽燕五家没有一家是个清白无辜的!他们要是不作恶多端,或许还能有个好下场,只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啊!”
而马炳全对着孙仙文自然是没有什么怜惜的心情了,于是将种种事情一一上报,皇帝看到了孙仙文的死讯,也并没有什么表示。
因为皇帝本来还是看着孙仙文年事已高,家里面也是人丁单薄的,实在是可怜,因此还准备不将贵妃的消息告诉他。可是这一回,看到了孙仙文的那些罪状,于是更加怒不可遏,嘴里头还在不依不饶地骂道。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啊!孙媚娘如此恶毒,原来孙仙文也是作恶多端,这一家子是从根子都烂掉了!”
于是理也不理了,任由孙仙文裹了一个草席,丢到了幽州不知道哪儿去的荒山上头了。
而幽州刺史马炳全很快就调任到了京城上去,徐述年官复原职,重新就任幽州刺史,这一回,倒是不等着徐述年请命了,皇帝亲自对着吏部口述道。
“徐述年的那个左膀右臂,可真是少不了的!你们瞧瞧,就算是徐述年被贬职了,地位大不如从前,刘白和赵力也是丝毫没有埋怨地跟着,还是照样做事情,由此可见,他们的心地和能力都是过关的。”
于是皇帝又兴高采烈道。
“徐述年这下子算是官复原职了,他的两个兄弟也不能够被亏待了!赵力还是就做长史,而刘白自然是恢复到了按察使的位子了。”
吏部看了又看,核对了名单,上奏道。
“皇上,您看看,赵力先前是做着按察副使的位子,他这下子一升到了长史,幽州按察副使可就空出来了,您看看这个位子的候选人,是您直接定夺了,还是我们吏部拟一份名单来,再做挑选?”
吏部问得小心翼翼,皇帝想了一想,便挥挥手道。
“徐述年和他的两个兄弟都坐镇幽州了,这下头怕是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这个按察副使也并不是个多要紧的位子,你们吏部就自己选人吧,任命既定了,名单给我看一眼便是。”
于是吏部也依照着皇帝的话去做了,很快,敲定了原洛州七品推官李青松来做幽州按察副使,兼任巡检,官职为从五品,还是低了刘白一头,徐述年接到了任命,又重整了自己手下的班子,便又是大权在握了。
而双喜临门,徐述年的儿子徐云金满了百日,府上头热闹着,胡晓彤兴高采烈,抱着徐云金笑道。
“相公,云金是刚满了百日,而你又刚好重新回到了刺史的位置上头,真是两件喜事叠加在一块儿了,喜上加喜呀!”
花娘看了也是很高兴,在一旁说道。
“正是,我看啊,这个云金是我们家的小福星呢!我想着要来操办一场百日宴,如何?也好扫掉你之前被贬职的晦气了!”
徐述年听了,还颇有些犹豫道。
“这样子好么?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而且现在是任职的消息刚刚下来,我这边就大张旗鼓地做一个双喜宴会,会不会太过张扬了?”
谢雨音拍了一下徐述年的手臂,笑道。
“相公!你怎么还是这么谨慎呢!人家都说做官儿是个好事情,可是我们都跟了你,则是半点好处都没没有讨到,反而是处处收敛着,平常百姓能做的事情,我们反倒是不能做了!”
花娘也是劝说道。
“对呀相公,我们办一个百日宴,百日宴才是名目,不是要庆祝你恢复了原来的刺史官位。这个小娃娃满了一百天,肯定是要作宴的,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礼俗,别人才不会说些什么!”
徐述年听了她们的话,又看向了胡晓彤,胡晓彤眼睛里头也是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只是她不说话,不愿意自己来提出这个要求,徐述年忽然觉得自己亏待了她们,心里头很有些愧疚,于是对着胡晓彤笑道。
“那行,我们儿子的百日宴这就操办起来了!”
胡晓彤听了,果然是高兴不已,哄着儿子,听着徐云金的稚嫩笑声,更加开心了。
百日宴当天,客人云集,幽州的官员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政治新动态,于是纷纷登门庆贺了,而刘白和赵力更是不在话下,早早地送来了礼物,而史大郎也连着烟翠送了一个别出心裁的手工礼物。
徐述年同他们喝着酒,还要应付着其他官员们的奉承,精力便顾不上每一个细节处。
原来这些官员们也是精明得很,虽然徐述年放出来的帖子上头只是拿着百日宴做名目,没有明说些别的东西,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宴会必然是有庆祝官复原职的意思,因此都可劲儿地巴结上来了,说了好些动听话。
胡晓彤也是应接不暇,她坐在了一桌,眼花缭乱的,而且她年纪不大,手抱着徐云金抱了一会儿,便觉得很累了,于是叫身旁的奶妈抱去了。但是没有想到,奶妈的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喊,惊动了宴会上的所有人。
“中毒了……小公子中毒了!”
奶妈慌张不已,眉头拧在了一块儿,嘴巴很深地瘪着,手不断地擦拭着徐云金嘴角流出来的奶混着血,徐云金则是哭闹了几声,便很快不作声了,只是不断地打着嗝,每每打嗝一次,眼皮子就要被什么提起来似的,眼白翻天。
胡晓彤拨开了人群,手上被人群身上那些玉珏之类的东西割破了口子也没有发觉,奔了过来,急忙从奶妈的怀里夺过了徐云金,看清楚了徐云金的样子,便跌坐在地上了,眼泪断线了似的流,慌忙在人群中呼唤着徐述年的名字。
而史大郎则是挡在了徐述年的前头,蛮横地扫开了那些宾客,徐述年慌忙地跑了过来,他一向是镇定自若的脸上头,从来没有出现这么慌张的神色。
“怎么了?让我看看怕!”
徐述年跪在了地上,反复地查看了徐云金的情况,周围的人群面色都垮了下来,喜气一扫而光,焦急地、伤心的、气恼的,各种表情都汇聚于此,自动地围成了一个小圈儿,看着徐云金的情况,徐述年的嘴巴紧闭,给他用着自己了解不多的急救知识。
好半天儿,才面色苍白地宽慰着胡晓彤道。
“晓彤,你不要着急,我早就第一时间派了人去请你爹了,你爹是上里屋里去拿一个什么好酒了,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