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家养女,年少时爱上了顾家桀骜不驯的大少爷。
我与他商业联姻,婚礼的现场却不见新郎。
我到死都知道顾九安从未爱过我,他心里的月亮一直悬在天上。
我终于学会放手。
可他却回头亲吻我,在我死后...
01
我是林家养女,因为家族关系,得以与顾家大少爷联姻。
人人都知道,我做得再好也没用。
因为顾少爷有心上人,还是个大明星。
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一个舔狗和替身。
一回家看见仍是空空荡荡的别墅,我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我知道顾九安不想见我,可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每日的例行电话。
嘈杂的音乐传入耳中,顾九安难得肯接我的电话,我的语调难免雀跃。
“九安你在哪,我正打算给你炖点汤,伯母说你这两天好像有点不舒服……”
“请问你是?”
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一个温柔又清丽的声音传来,我一瞬间如坠冰窖。
我知道她是谁,是顾九安的心上人,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顶流白绮。
无数个同床异梦的夜晚,我时不时的总能在顾九安的梦中听见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凌迟着我的心。
我与顾九安名义上是最亲密的夫妻,可也只能在他入睡的时候,才敢偷偷拂开他遮住脸庞的碎发,在心中笑声诉说那长达十几年的暗恋。
对面好像在切歌,有着片刻的寂静,皮鞋走过地板的声音临近。
是顾九安回来了,这是他一贯懒洋洋的声音,只是多了些在我面前不曾有过的柔软,“谁的电话?”
白绮回答他,“一个没备注的号码。”
“骚扰电话吧,挂了。”
“嘟嘟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愣愣地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我在顾九安眼中算不上枕边人,也算不得朋友。
可同床共枕快三年,我自认无微不至,原来在他的眼里,也不过一个没备注的号码,跟那些无事献殷勤的外人没什么两样。
好像被人猛烈的攥成一团,我心痛到站立不住。
我一把撑在玄关上,慢慢蹲下身体,等到脑海之中那一阵眩晕过后,才发觉手机早已亮起,上面蹦出了顾夫人的消息。
【九安在夜色喝酒了,你去接他回家吧。】
【好的伯母,您早点休息。】
顾九安最爱白色,我匆匆到衣帽间换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看着无名指的婚戒,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摘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再三为自己打气。
只要能看见顾九安,哪怕是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也好。
纵使,他的心中爱着别人。
我只希望看着他,一直保持小时候的笑容。
02
夜色是圈里富二代纸醉金迷的聚集地,张扬又混乱。
我抑制住喉咙里的痒痛,捂住鼻子穿过一楼暴露不堪的劲舞酒池。
狭细的咳嗽从指尖透出,我听见包间里的调笑,面前的门怎么都推不开。
顾九安的这些朋友,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就像他本人一样。
“哟,林清清今天没跟在屁股后面啊,还得是顾哥管得住老婆。”
“什么老婆,那就是一条死皮赖脸的哈巴狗。信不信啊,顾哥随便给点甜头,林清清就能予取予求。”
“还不是为了顾家的钱,要说顾哥和这种人同床共枕也够恶心的。”
包厢里的众人连声附和,我的心也沉沉的往下坠。
透过门缝,我看见五彩的光斑照在顾九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他的手指上没有带我选的钻戒。
顾九安不耐的扣了扣桌台,“今天是来聚会还是来找不痛快的?说点别的。”
我能看见,顾九安的余光不管怎么样都能够照拂到一旁的白绮,他突兀打断那些调笑我的话,只是因为白绮皱了眉。
顾九安怕她听见伤心。
身边的人立马改了话茬,“还是咱们白大明星好,戏一杀青就赶回来照顾我们生病的顾哥了,这才是郎才女貌啊。”
“今天本来就是给白姐接风洗尘的,两位主角走一个,喝个交杯怎样!”
“我同意!”
……
顾九安根本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看着白绮故作推脱的小姿态,整个人往后一靠,整个人挨在白绮的身边,端起酒杯,“阿绮,来吗?”
他们鼻尖的距离只差分毫,白绮一下通红的耳垂在灯光下就好像璀璨的红宝石,那样光鲜夺目。
气氛那样微妙,顾九安含了一口酒在嘴里,毫不犹豫的抬着白绮的下巴渡了过去,两人久久没有分开。
顾九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伏在白绮身上,那张薄唇勾起了耀眼的弧度,“交杯算什么,这才叫刺激。”
周围原本起哄的人寂静一刹那,突然猿声不住。
没有人听见我喘着气推门进来动静。
只有左顾右盼,像个害羞小姑娘一样的白绮看见了。
她的眼睛亮起,就像吹起了恶魔的号角,朝着九安的方向转去。
下一刻,她捧上了顾九安的脸。
我的巴掌终于不受控制地甩向她的脸,她精致的脸瞬间被打向一边。
我就像是一头终于发现失去挚爱的孤狼,阴沉沉地看着被顾九安一把护在身后的白绮,“离我的丈夫远一点!”
03
背后传来一声嗤笑,顾九安猛地回神,厌恶的眼神向刀一样刺向我,“谁让你跟踪我的?”
我颤抖着想要把他拉到我的身边,最终还是放下手,在无人看见的阴暗处手指紧紧地掐住手心,“九安,至少在外人面前我才是你的妻子,你……”
他背后的白绮捂着脸恰时叮咛了一声,顾九安立刻转头,就连语气都不舍得重一点点。
白绮一身雪白的衬衫裙脸颊通红,像是一个脆弱易碎的瓷瓶,我在她面前赫然就是一个赝品。
她低下了头,苦涩地笑了,“九安,我是外人么?”
顾九安慌张极了,想要触碰都怕亵渎月亮,连声否认,“你当然不是,她算个什么东西,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疼吗?”
我从未见过顾九安这般心疼的模样,有些失神,也忽略了他转头像是要杀了我的目光。
“嘶!”
不知是谁踹了我的腿窝一脚,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刚想起身,却被背后这群浑不吝的青年少女们压着不让起来。
我的眼眶无知无觉地发酸,可是最后的尊严骄傲让我不肯向他们低头,强撑着怒斥:“你们是玩疯了吗!我可是林家的女儿!顾九安的妻子!”
“你就是林家养的一条狗,要是没顾家撑腰早就被丢了,现在还敢打绮绮?”
我和这群人僵持不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皮鞋。
我抬起头还有一抹期许地看向顾九安。
顾九安手里拿着倒满的酒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突然那酒倾泻而下,倒了我满头,他抬起脚跟重重碾上我的双手。
好疼,就像是被活生生端上案板的鱼,被抛开肚皮等死一样。
我几乎控制不了我的神情。
黄色的酒水和我指尖渗出红色的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令人作呕的漩涡,我被狠狠甩在一边,不住的深呼吸缓解钻心的痛感。
顾九安拿着手帕擦拭完沾染上酒滴的手指,接过侍应生递过来冰镇的毛巾,冷漠的背过我将毛巾敷上白绮的脸,“林清清,认清你的身份。”
白绮忍着痛,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九安,清……清清的心情我知道,你别怪她,就像你跟她在一起的夜,我的难受一样,我能感同身受。”
听了她的话,顾九安顿时手足无措,满眼的隐忍和心疼,“只有婚姻我给不了你,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挨这一巴掌。”
白绮摇了摇头,笑比哭还要难看,“我明白的,就是心疼。”
他们才是活生生一对被拆散的鸳鸯。
我蜷缩在地上终于缓过了痛劲儿,挣扎着爬了起来,靠着墙壁拼命拍干净身上沾染的污渍。
可当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时,我还是茫然的愣在了原地。
顾九安说:“我带阿绮回家。扬阳,打电话报警,我要林清清的脑袋好好清醒清醒!”
张扬阳劝了一声,“不至于吧,你刚刚还踩了她一脚,家里也不好交代啊。”
“她不会说的,走了。”
一旁的少年们把我撞到一边,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灌进我脑子里。
“真贱,要我说顾哥早该给她点教训,我就看不惯她那副假清高的样子……”
张扬阳百无聊赖地推了我一把,有些不耐烦“走吧,还真等着进局子?”
我万念俱灰的看了他一眼,毫无目的地往外走着。
蓦然片刻,催命的电话声响起,那头哭的死去活来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清清,怎么办,你要死了!”
04
我要死了。
坐在没人的诊室里,我看着手上烫人的病历单,头一次觉得生命的荒诞。
耳边是医生好友喋喋不休的话语,“癌症晚期,你已经没救了,保守估计活不过一个月,清清你怎么回事啊,平时不舒服怎么不来看看。”
我的嘴唇是苍白的色彩,“我要工作,没有时间。”
她气的直敲桌子,满眼恨铁不成钢,“那些头晕呕吐、耳鸣吐血的躯体化症状,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察觉到。林清清,你最要爱的不是顾九安,而是你自己!”
我默默攥紧了拳头,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只是想起那些时日,我不是奔走在公司的第一线,就是为顾九安鞍前马后。
我是林清清,林家的养女,顾家的妻子,从来没有做过一天自己。
“稍等,我接个电话。”我抬手止住陈漫没说出口的话。
“九安进医院了,你这个妻子怎么当的!”
我挂断电话猛地起身,随手把病历单塞进衣服口袋,大步往门口走去。
陈漫在背后喊道:“林清清!你自己命不要了?!”
所幸,顾九安和白绮出车祸只是一个额头擦伤,一个胳膊碰撞。
只是我赶到的时候,顾九安正抬手擦着白绮脸上的眼泪,轻声安慰着。
我急急上前仔细看了一遍,瞧着没有其他的伤,心才放下了一半。
我半蹲在他的面前,第一次在醒的时候握上了他的手,“九安,回家吧,我来照顾你。”
顾九安用那双冷漠又薄情的眼睛望着我,随后一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他带着一丝鄙夷,“谁准你碰我!”
他这一巴掌很重,重到打完许久,我还停留在原地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
我努力辨认眼前漆黑的人影,忽略一旁几乎要笑出声的恶意,继续道:“白绮很忙,过两天还要进组,她照顾不好你。”
顾九安握着白绮的手,好像给了她力量。
白绮对着我永远多了几分底气,她是那样坚定的护在顾九安的面前,“清清,我不想跟你争名分让九安为难。但你不能连我跟九安在一起的时间都要剥夺,这不公平。”
头疼的余韵让我几乎睚眦欲裂,我将颤抖不止的手背在身后。
我哀戚地看着顾九安,“你告诉我,我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你恶心,你从来没有,一点点爱过我,对吗?”
顾九安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躲闪,当他看向白绮后又倏然坚定。
“是的,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与你的每一次接触,都觉得无比恶心。”
我踉跄着起身又跌坐在地,怎样都不能维持住假笑的面孔。
禁不住把头深深埋进双手之中,喃喃自语,“是啊,小时候的话谁会当真,原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捆住了你……”
他们两人走到我的身边,他好像有片刻的迟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在快要走出病房门的时刻,我突然出声,“九安,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