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为唐玄宗李隆基一舞霓裳羽衣曲,唐玄宗亲自为杨玉环奏曲,三十多位梨园的舞姬只衬托一个杨玉环。
在这一场盛大的生辰寿宴中,苏落锦看到的唯有唐玄宗对杨玉环的宠爱,或许有这么一时,这两个人是真心的倾心相许,尽管年龄上有莫大的差距,可是这一生有这样一个至尊帝王为你一人奏乐,怕也是杨玉环心中的那值得托付一生的郎君吧。
大概是因为这曲子和舞蹈的缘故,苏落锦等人在席间已经喝得半醉。
李白饮酒洒脱,他望着这高台之上的女子,一壶美酒不够,两壶也不嫌多。
美酒佳肴,美人美曲。
眼前是一片的奢靡景象。
酒不醉人人自醉,苏落锦只觉得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季礼一向不喜欢喝酒,而且是一杯倒,这一杯下去,他人已经倒在了桌子上。
慕寒时也有些醉了,苏落锦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找画师,你一定要看好了季礼……”
“我陪你去,他丢不了。”
苏落锦站了起来,整个人左摇右晃,慕寒时便在一旁搀扶着她。
苏落锦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清醒的很!”
“……”
宴会已经达到了高潮,这众人欢腾的在高台上载歌载舞。
而唐玄宗与杨玉环共饮一杯酒,走到了花萼楼的最顶端,随即对饮一杯。
杨玉环在这烟花盛放下,显得美的这么不真实。
同为女人,苏落锦完全没有办法如同杨玉环那样,她一时间温柔似水,又妩媚奔放,在那高台上的一曲霓裳羽衣舞,又让人觉得她是九天仙女下凡。
这无疑是大唐盛世。
苏落锦一个人在人群中摸索叫喊着:“画师!画师!”
突然,外面传来了百姓欢呼的声音。
苏落锦朝着花萼楼外面看去,原来是唐玄宗和杨玉环正在撒钱,受万民敬仰。
长安街一排排的人下跪行礼,高呼皇帝陛下。
这一声声深入人心,因为声势浩大,整个京城都能够听见这一声音,只有百姓的欢歌笑语,没有一声怨声载道。
如果百姓能够吃饱穿暖,满足基本的要求,自然会像是现在这样高呼陛下英明。
大唐国运昌盛,皇帝陛下千秋万福。
这话乃是将领们说的。
苏落锦半日没有找到画师,回过头的时候,才看见画师在一个较高的角落里,一个人两壶酒,早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
“画师!画师!”
苏落锦紧忙剥开人群去找画师。
画师这官帽都已经有些歪了,嘴里说着‘美哉妙哉’。
“画师,画!画呢!”
“画?什么画?眼前不就是画么……”
苏落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是意境幽远,还是说他已经全然醉了。
“你要是画不出来这大唐盛世,可是要掉脑袋的!”
画师似乎一点也不怕,他说道:“何为画?”
“啊?”
“你只管喝,喝醉了你就知道了。”
画师将那酒递到了苏落锦的面前。
苏落锦半信半疑的接过了酒,画师说道:“人生如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
苏落锦记得这事《道德经》里的句子。
说的是,这人生就好像是一场虚幻梦境,从年轻到垂暮,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只有天道一直都在,一直重复着开始和结束,没有改变过。
苏落锦悟不到这人生哲理,只是知道喝酒就对了。
画师大概已经悟到了。
画师说道:“只有喝醉了,这世间看着才全然不同。”
苏落锦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的酒,这酒喝多了就开始解放天性,她拉着慕寒时跳舞,花萼楼外金吾卫北衙四军列阵,又有百戏层出不穷,大象和犀牛成百匹表演,欢乐被推上了巅峰。
“大象……犀牛,大象……”
苏落锦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的时候看见画师早已经抱着就酒坛子睡着了。
而季礼也悠悠转醒,双眼朦胧醉态。
深夜将至,这就像是一场狂欢盛宴。
无论是谁,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无不欢腾。
而一夜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画师依旧在这个小房子里作画,苏落锦是第一个醒的,她走到了桌案前,看着两米长的画卷,依旧只有雏形。
画师手中拿着一杆笔,浸润了墨汁,问:“昨晚你都看到了什么?”
“大象、犀牛、马、斗鸡、百戏、还有腾云驾雾的龙。”
那龙是虚幻,原本就只是烟花的戏法,也算是百戏的一种。
画师的笔落下,苏落锦还是头一次看见画师落笔,在画师的笔下,那些东西,那些人就仿佛活了一样。
那长安街上的人手中捧着金银,满地的铜钱无人问津,画上了腾龙后显得这幅画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而另外的便是一头带着象牙的大象,足有两个人这么高,上面坐着一个人,走在长安街的中央,而那百戏中的巨人手持烈火,侏儒比剑……
兴庆宫只露出那么一角,仔细了去看,却能看到花萼楼上,唐玄宗与杨贵妃二人,两个人的身影在这两米长的画卷中显得很细微,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但是当仔细去看的时候,却知道两个人是在对饮。
这样的画功,苏落锦自叹不如。
将这一幅画卷分配的不会太乱,也不会显得冷清,将这盛世的热闹非凡展现的淋漓尽致。
苏落锦不免问道:“可是昨日,画师你都没有看啊。”
“我没看,可是我感受到了。”
画师说道:“你看了,你感受到了什么?”
苏落锦被反问,她想了想,因为昨天喝的太过畅快,记得的东西就全都是印象最深刻的,她似乎有点明白画师要她喝醉的意思了。
这醉态下的世界果然不同,仿佛能够忘却一切的烦恼,只看眼前的事物。
“我感受到了快活。”
“只有快活?”
苏落锦又仔细的想了想,随后很肯定的点头:“就是快活。”
快活不易,苏落锦想,昨夜便是她这些年里最快活的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