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晚上的时候，苏落锦和季礼几乎是前后脚粗粗的雕刻出了样子。
老爷子和慕寒时下象棋都已经下了好几轮。
苏落锦将手里的木雕递给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就看了一眼，就说道：“和我当年第一次做的时候手艺相似。”
苏落锦总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夸奖。
当她自己去看手里的这块木雕的时候，也觉得雕的四不像。
除了衣饰花纹的线条还算流畅之外，就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了。
反而季礼的木雕无论是衣饰还是观音像的容貌都雕刻的有模有样，虽然不算是精细，可总比苏落锦的要好得多，一眼看去竟然不像是第一次雕刻的手艺。
就连严格如老爷子，看到这尊观音像，也不免点了点头。
苏落锦看向慕寒时，发现慕寒时也正在看向她。
慕寒时无奈的摇头，示意苏落锦就不要继续掺和了。
雕刻成这个样子，之后打磨出来的东西也没什么可取之处。
苏落锦偏偏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说道：“爷爷，今天天色晚了，咱们明天再继续？”
“还要继续？”
老爷子拍了下苏落锦的肩膀，说道：“丫头，就你这个观音像，打磨出来得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苏落锦说道：“爷爷，凡是都有回转的余地嘛。”
老爷子看了看季礼手里的观音像，考虑良久，说道：“那行，明天你们两个一起过来。”
“好！”
苏落锦兴奋，等到和慕寒时上车之后，苏落锦还特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说道：“今天我在这里坐了一天了，你真的觉得我的手艺太差？”
“第一次不算太差，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慕寒时从反光镜中可以看到季礼的模样，他说道：“爷爷夸了季礼，还想要收他做徒弟。”
“那可不行！”
苏落锦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
她是上辈子烧高香了，这辈子才能有这么一个听话乖巧的徒儿。
如果平白无故让给了慕寒时的爷爷，那她就太对不起自己的本事了。
苏落锦看到反光镜内季礼的样子，她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已经进了我四合院的门，那就是我们四合院的人了，你说是不是季礼？”
季礼说道：“那也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你是我徒弟，行过了拜师礼，那这辈子就只能有我一个师父，知不知道？”
苏落锦说的一本正经。
季礼疑惑：“我当初拜师的时候，你也没说过这句话。”
“是吗？那是你自己的记忆力太差，我明明就说过。”
慕寒时在一旁，听苏落锦这里七扯八扯，满嘴的谎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苏落锦是怕极了季礼离开四合院，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慕寒时也不拆穿，季礼也不做声。
只有苏落锦一个人还纠结于季礼会不会拜慕寒时的爷爷为师，又在车里左拉右扯的说了一车的话。
等到下车的时候，苏落锦和季礼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
在老爷子的院子里蹲坐了一整天，绷紧的一天的神经。
好不容易到了家，两个人的精神一松懈，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的。
因为不知道明天又要做些什么，所以回到各自的房间倒头就睡。
等到第二天一早，日上三竿，两个人还在房间里睡着。
季礼比苏落锦要好一点，至少六点钟的时候起来吃了个早饭，见苏落锦没有醒，就回去小憩了一会儿。
苏落锦是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她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来还是慕寒时看不下去了，才敲了敲房门。
房间内依旧没有动静。
“十点半了，快起床！”
“什么！十点半了！”
苏落锦猛然从床上起身，只觉得头晕乎乎的，早起起的太猛，搞得她头晕脑胀。
“我说慕队，十点半就十点半嘛，你这一叫，我头得疼一天。”
苏落锦坐在了慕寒时旁边，揉了揉脑袋，说道：“我快疼死了。”
“要不下一次我十一点叫你，等到地方正好赶上中午饭？”
“那倒是不用了。”
慕寒时的爷爷和慕寒时一样喜欢吃清淡的东西，每次赶上吃饭的时候，吃的都是一些清汤寡水，对于他们男人来说吃什么都不嘴挑，但是她就不一样了，曾经她得是三餐有肉，现在来了这么两天，就已经瘦了两三斤。
在慕寒时的面前她是不敢说自己不爱吃他们家的饭，但她想慕寒时差不多也看出来了。
“徒弟，你的观音像呢？”
从昨天回到房间之后，她就睡下了。
她还没亲手摸一摸季礼的观音像。
季礼也不吝啬，将放在兜里的观音像拿了出来。
这只是粗粗的雕刻了出来，未曾修光打磨，所以看上去就有点粗糙，但是季礼这个已经能够基本看出形状和样貌，不像是她的，第一眼看上去和狗啃的木头差不多。
苏落锦左看右看，最终也只能说道：“徒弟，再接再厉。”
慕寒时知道苏落锦是找不出什么缺陷说，所以才用师父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
看破不说破，他也就只有笑着的份了。
苏落锦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观音像。
作为一个师父，她还真是有些丢人。
这如果是她外婆在世就好了，四合院的名气会比现在更胜。
到了老爷子的院子。
苏落锦和季礼就像是求学的学生，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等着老爷子的教学。
苏落锦说道：“爷爷，这个修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一下子学会的啊……”
“所以昨天我说你今天可以不用学了。”
苏落锦讪讪地闭了上嘴巴。
老爷子捋了捋胡子，说道：“修光就是要精雕细刻，要把所有的痕迹变得细腻圆滑，也就是进一步的修正，你这个刀刻的痕迹太多，要细刻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可是季礼的这个就会更加简便的多，他在雕刻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后面的修光，所以他的更容易。”
简言意骇的来说，苏落锦的作品根本就不适合进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