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衿回答得懒洋洋的,他这种病,其实在二十一世纪并不少见,通俗来讲就是挫折教育,结果,教育过来,挫了不起来了。
对付这种情况,很简单,要么苦口婆心地给他输入正确的三观,纠正他们之前因为一直顺风顺水而形成的脆弱的世界观和心理承受能力。
还有一种,简单粗暴,但效果更直接,骂一顿,狠狠地骂,该说的一次都说了。
揭开他所有的伤疤,就够了。
只是,让赵子衿没想到的是,她刻意选择的这种带有惩罚性质的方式,到最后,却是惩罚了自己。
被她一顿骂完的林玉简终于有了反应,不再和死尸一般,只是,活过来的尸体更加可怕,如同丧尸一般,不仅差点跟楼里的侍卫打起来,还掀了赵子衿的桌子、砸了赵子衿的雅间,在品香楼众目睽睽之下大闹一场,成功地将品香楼的名声拉到最低。
赵子衿气得差点当场和他打起来,她是疯了才会想帮这只无知愚蠢的猪!
她真是疯了,她要被气疯了!
于是,到最后,林玉简好了,兢兢业业就成了一个朝九晚五的正常青年,她的品香楼,却接连三日,没有一个客人上门!
气得赵子衿三天没有出门。
然后,称得上帮凶的钱元宝此时立即赶了过来,送了一堆的礼物想要道歉感谢,奈何赵子衿正在气头上,一个人也不想见,礼物统统叫下人给扔了出去。
不过,钱元宝也是个执着的,今天不要,明天送,一连送了十天,把赵子衿那点脾气不仅磨没了,还送出了赵子衿的自责感。
毕竟,他什么也没做,事发之时还帮着自己阻拦林玉简“打砸抢烧”,自己这么迁怒于他,实在是不应当的。
于是,反主为客的赵子衿最终被钱元宝请了出来,重新坐到钱元宝出钱修缮的雅间里。
“林兄犯浑,是他的不对,我先替他给子衿道歉,等那浑人清醒了,我一定让他到姑娘面前负荆请罪!”
钱元宝说得情真意切,赵子衿也不好多说什么,象征性地将这个话题掀走,却在开口之前忽然想到。
钱元宝出身皇商家庭,对于酒楼经营等等一定有自己独到的心得,自己何不从他口中询问一下品香楼的解围之法。
主意一定,赵子衿就笑眯眯地开始聊天了。
“林公子的事情好说,毕竟我也不想书画姐姐帮忙,只是……”
“子衿宽宏大量,我替玉简说声谢谢,子衿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或需要钱某帮忙的,但说无妨。”钱元宝自然不是傻的,一定赵子衿的口气就知道她想谈条件了,于是顺坡下驴,主动问道。
不愧是皇商,一点就通,赵子衿点点头,一副十分八卦的模样道:“不知钱公子可知晓最近闹得比较凶的一品楼和品香楼?”
钱元宝有些讶异,不太明白为何赵子衿忽然说到了这些,点点头,模糊道:“倒是听说了一些。”
赵子衿笑:“那依钱兄看来,两楼相争,谁能胜到最后?”
钱元宝沉吟了片刻,才谨慎地斟酌道:“这个还不好说,虽说目前一品楼势大,暂居上风,但并不代表品香楼就不会找到机会反败为胜,毕竟品香楼之前的表现也显示了自己的实力,缺的不过是时间和机遇。”
暗自赞叹一声钱元宝敏锐的洞察,她想了好几日才得出的结论,她不过一问,他就可以明确指出。
心中多了点期望,赵子衿挑眉追问道:“那钱兄以为,这个机遇……”
赵子衿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钱元宝也禁不住地讶异地看着赵子衿,难不成,她才是品香楼的蒙面楼主。
可是,不对啊,那楼主,明明是个男子!
心中的疑问如浪涛一样拍大着他的心,然而,赵子衿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也不开口,也不解释。
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钱元宝凝神思索,半响,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一般来讲,这种机遇,只可等待,不可强求,但巧的是,最近陛下给太子和诸位皇子出了一道难题,或许是一个可以争取的机会。”
赵子衿眼睛一亮,凝神细听。
“由于自古以来,入朝为官皆是举荐世袭,这就导致许多有才的寒门子弟报国无门,而一些无才无德的贵族子弟,却能够蒙受荫庇,官至上品,这本是氿焱数十年不曾解决的难题,陛下忽然提出此问,怕是想要对管制大改,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方法。”
“且想借助与皇子之手,只是,这是在是个难解之题,太子和三皇子都在积极与自己的门客等人寻找解决之法……”
赵子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问题,怎么这么像初中课本中讲的,隋唐时创立的九品中正制,以及随后的科举!
“那么,一品楼是站在什么立场……”
……
“武岳,你刚刚为什么让麒麟拒绝太子,我们可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
“你懂什么?拒绝了太子,我们没有好处不说,反而有可能引起太子怀疑,进而牵连到齐谨则身上。”
“那也不用答应啊!”
“干嘛不答应!到时候,我们就给太子一个看起来不错,实则一无是处的方案,让皇帝对太子失望,不是更好吗?”
“这……”
……
“清言,我找到法子了,你怎么看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被心上人拒绝了?”
长久困扰自己的问题有了解决的希望,赵子衿的心情都好了许多,语气也不由轻快了些许。
只是,清言干嘛心情不好?唔,要不要告诉他,她偷偷让舅舅的人查的,徐家的受贿买凶杀人案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让他高兴高兴?
想了想,赵子衿又否定了下去,进展又不是结果,还是等舅舅那边传来结果再说吧。
而许清言,不巧却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些日子,无道大师一直在和他联系,询问当初事情的发生,努力寻找平凡的证据,只是,这都过去许久,除了一些看似无用的线索,他们什么也没查到。
“清言?清言?你想什么呢?不会真得有心上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