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忘了吗?前些日子臣妾跟您提过的,收赵御史家中庶女为义女的事情,当时臣妾向您讨了圣旨,怜她母亲不教,便顺便辞了她一个县主的身份。”
娇媚地笑着解释,年近三十却依旧美貌超过二八年华的皇贵妃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齐无伤能稳坐皇位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容易敷衍的主儿,虽对皇贵妃的媚态心动,却依旧冷着脸没有作答,而是转头看向长宁公主。
此时,就听到齐若兰冷笑着看着皇贵妃,讽刺道:“怜悯!贵妃真是好!和你封的县主一样,好手段!好心计!”
这话就有些攻击了,皇贵妃立刻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却乖巧地不出声,齐无伤有些心疼,责备地看向一向宠爱的胞妹。
“若兰,诗琴怎么也是你的皇嫂,你怎可如何说话!”
长宁公主却根本不买他的帐,直接吩咐下人道:“孙棋墨呢?”
“启禀公主,孙棋墨在这里。”随后,在皇上来之前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塞在房间角落的孙棋墨一下子被推了出来,跪趴在赵子琴身旁。
“孙棋墨?孙行简的幺子?诗琴的弟弟?”齐无伤挑挑眉,“怎么了?他也犯事了?”
“犯事?”齐若兰冷笑,“不如皇兄自己问问他们做了什么?也好皇贵妃看看,到底是不是本宫欺负了她!”
语若雷霆,夹杂着无法抑制的威严和愤怒,孙诗琴不由地眼眸闪烁了一下。
赵子琴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白浪费了她一番心血,连个丫头都弄不掉!
棋墨更是……
齐无伤那双本就冷鸷的双眼闻言顿时眯了起来,胞妹是什么性情,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驸马一事之后,她已经很少发脾气,两兄妹的关系慢慢地比初初好了许多。
那么,这次,又是什么事惹了她不高兴?
“你二人,可有什么话说?”平静的语气,齐无伤看起来并不像生气的模样,然而,若是此处有朝野之人,便会立即发觉,皇帝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已经是暴怒前的隐忍。
然而,孙棋墨和赵子琴二人却丝毫不觉,除了口中的棉布。
两人几乎齐齐喊道:“皇上冤枉!公主冤枉!”
可惜的是,越是这样,皇帝只会越生气。
真可惜,你们不了解皇帝对长宁公主的亏欠之情。
漠然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赵子衿看着堂前那对丑陋的男女,忽然没了看下去的心情。
孙书画不知何时默默走了过来,古琴放在一放,轻轻握住赵子衿有些冰冷的手。
“哦?你们的意思是?朕和公主冤枉了你们?是朕和公主的错了?”微微上挑的语气让孙棋墨二人不由齐齐打了个冷战,急急否认道:“臣(女)不敢!”
“你们不敢!你们连合起来给自己的嫡姐下毒!图谋皇子都敢!有什么你们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
勃然大怒,再也看不下去,怒容变色的长宁公主忽然站了起来,随手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两柄作为赏赐的玉如意,狠狠地砸了过去。
一柄一个,赵子琴当场被砸的晕了过去,孙棋墨本就被砸破的额角此时更是鲜血肆意,看起来分外吓人。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给朕从实招来!”
天子之怒远比公主之怒更加恐怖,奈何孙棋墨此时死死咬着牙不说,眼看皇上就要开口,林玉简忽然上前一步,跪下:“启禀陛下,臣可为陛下解释。”
“哦?”齐无伤的眉头忽然挑了一下,慢慢道,“你是……去年闹得京城沸沸扬扬跟孙家退婚的林家小子?”
林玉简的眼神瞬间颤了一下,随即,沉声平静道:“是臣,臣适才刚好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可以为陛下和公主殿下讲述。”
“呵呵,是吗?”又扫了一眼几乎就要晕过去却强硬撑着的孙棋墨,齐无伤轻笑道,“倒是比孙家小子有胆,说吧,不论你说了什么,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
朗声谢后,林玉简直起腰,看着身侧跪着的两人,平静而客观地将他所看到的事实,一点一点讲了出来。
“启禀皇上,据臣所见,今日午膳的时候,臣看到孙公子将琴局还没开始前的赵姑娘叫了出去,说是有话要说,但又不是很方便的样子,”其实,他看到这些,本是无意,因为刚好书画跟赵子衿坐在一起,他便恰好目睹了一切。
想想,真是有些可笑。
“……臣赶到时,赵姑娘还在昏睡当中,孙公子则守在一旁……适才太医查证,赵姑娘确实中了一种叫人昏迷的药物……赵子琴小姐自己也在暗室中承认自己让孙公子调走赵子衿小姐,给她下毒,并宣称自己不过是利用孙公子,她想得到的是三皇子妃的位置……”
清朗有力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一字一句地回荡着,林玉简面上平静无波,跪在他身侧的两人却忍不住都战栗了起来。
还不等他完全说完,被林玉简口中的真相所惊醒的赵子琴就哭着哀求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女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没有真得想要这么做,求皇上饶命!贵妃娘娘救我!”
最后一句一出,孙诗琴的脸色也不禁变了,心中的后悔更是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没用的废物!
竟然还把她供了出来!
“呵呵,真是精彩!”
久久的沉默后,当今圣上终于发出一声愠怒和震惊的冷哼。
不过一小小臣子庶女,竟然能为了一己之私,想出如何恶毒地陷害自己的未婚妻、嫡姐的毒计!
真是,何等猖狂!
歹毒!
“贵妃可有何辩解?”阴冷的话语,却是最先朝此事中,身份最为尊贵、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子而去。
娇媚动人的皇贵妃此刻已然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也不辩解,只是伏跪在皇帝脚边,然而,哪怕伏跪哭泣,也自有一股动人的姿色。
齐无伤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听齐若兰冷笑道:“辩解?若不是她给的权利,一个小小的庶女,哪来的县主身份?哪来的饕餮皇子的狗胆!她还要什么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