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他，一路上我都听到有人夸他诗写得好，快给钱，给钱！真是赚翻了！”
“瞧把你得瑟的！”
“给！给！给！真不该听你们瞎说，害我押了赵子衿，这下好了，全输了！”
“不是啊，你们听我说完啊，周一渡公子是第一，可是，是倒数第一啊，翰林大人是从最后一名开始公布的！”
“什么！”
……
“竟然是周一渡公子！天哪！他不是京都第一才子吗？”
“谁知道呢？保不准是假的，说不定啊，还是用钱买的呢。”
“真是没想到啊！我本以为，在赵子衿和季非公子之下，就是周一渡公子了！”
“就是，真让人意外！”
“不过，他那首诗也还行，不过比不上其他几首！”
“是啊，我也觉得，所以，当时没有投给他！”
……
“不可能！不可能！你徇私舞弊！”羞恼不已的周一渡几乎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全身颤抖地瞪着宣布结果的申佑洛。
“哼，”冷笑一声，申佑洛看着周一渡慢慢道，“本官适才便说过，这结果并不是由我个人来决定的，而是众人共同选择的结果，周公子若是不信，可以过来看一下统计的数据，八十三票，全部都有记录和原本。”
就知道会这样，申佑洛在数据统计结束之后，也没有将统计数据时所用的纸张废弃，而是让人排列整齐，规整一处。
以供他人查阅。
周一渡疯了一般地冲过去一阵翻看，直到看清每张纸上的圈定，才身子一震，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申佑洛一声嗤笑，随即拱手朝赵子衿一笑道：“还得多谢赵姑娘的先见之明，至少，适才的接诗，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大人客气了。”赵子衿轻笑回了一礼，她不过是，不想他们死得太容易。
“周公子可是看明白了？”申佑洛冷哼一声，看着兀自不愿相信的周一渡。
其实，周一渡确实是名有才之人，只是心性过高，且目无他人，这便限制了他的视野和诗歌的深度。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翰林院是存了磨了磨他的脾性而故意拒绝的，哪里知道，到如今，不仅没有按他们预期的磨铁成针，反而让他愈发犟得跟石头。
白费了他们的一番心血。
只希望，这次打击，能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申大人，我们是否可以继续？”勾唇轻笑，赵子衿并不想在别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自然，”申佑洛颔首，随即清了清喉咙，“现在公布第排名第九的诗，为……”
其实，就算不公布，这一局，赵子衿也不会输。
接诗一局，她全胜。
作诗一局，周一渡落败，风子景本身一首未成，如今就剩写了三首诗的姬非离和温润安，就算他们的诗歌占据了前四，赵子衿任何一首，也可以稳稳地进入前五。
而这样，就足够了。
如果说两局合起来为1，解释为0．5，那么现在，她最低的得分，便是：0．51，已然是胜局。
“为温润安的《月夜》，词句虽佳，但缺乏情趣意境，为中品。”
“温某受教，多谢。”
不同于周一渡的激进，知道自己名次靠后，温润安依旧宠辱不惊地接过道谢，如他的名字一般，温润安宁。
赵子衿暗暗点头，倒是个心性平和之人。
然后，便又是赵子衿与姬非离的对决了。
只是，如今，这场对决，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二位还需要继续报出吗？”
温和有礼的声音传来，申佑洛微笑地望着同样含笑的两人。
其实，最好不要，他二人的诗，就连苏老，也不好说谁好谁坏，就如同秋风冬雪，各有千秋，无从比较，无从判决。
赢了就好，赵子衿对于谁第一谁第二这种事没多大兴趣，于是巧笑着望向姬非离，软软道：“季公子觉得呢？”
姬非离看着她半响，忽然一笑，仿若是笑她，又仿若是在笑自己。
“随便吧，赵姑娘若是想听便继续，若是不想听，那便也就罢了。”
你已经赢了。
“那……就不用了，我想知道数局的结果。”赵子衿莞尔一笑，转头看向申佑洛，慢慢开口道。
赢了一局，才是刚刚开始。
“数局……”没想到赵子衿忽然开口问此，申佑洛几人都愣了一下，刚想回答，就忽然听到从棋局那边传来的声音。
“楼主高明，在下认输。”
“在下认输。”
“在下认输。”
赵子衿顿时又惊又喜地走了过去。
“楼主，你赢了？”
快步跑到墨鸦身边，赵子衿一脸的惊喜。
四副棋盘，除了正对面棋圣云禅的，剩下三盘全部满满当当，白子被黑子逼杀，而墨鸦正认真应对身前这盘。
而云禅，则一如之前，温润平和，没有丝毫浮躁气息。
“墨公子，棋局一关，你已获胜，你我此局算平如何？再这样下下去，估计我们也分不出胜负，不如改日再战，可好？”玉质般清透的声音传来，云禅抬头看着墨鸦，垂手。
赵子衿有些不解，低头看了看棋局。
看不明白，不过，谁比较占优势？
“也好。”喑哑的声音传出，听不出情绪，墨鸦缓缓起身，朝对面静坐的云禅微微施礼，“诸位，承让。”
“墨公子客气了。”
同三位师弟一同起身回礼，云禅依旧是不惊不喜，温和浅淡的样子，一如被岁月打磨好的棋子，从内到外地散发出一股超然的气息。
“所以，我们是已经赢了两局了？”赵子衿眯眼，抚唇笑道。
“……”一品楼那边，是浓浓的沉默。
“那申大人可否公布数局的结果，或许，琴局，已经没有进行的必要了呢。”笑眯眯的说完，萦绕在楼中的琴音也变得似有似无，仿若消散。
申佑洛几人也跟了过来。
此时，一品楼几人坐在左侧的椅子上，品香楼四人除了抱琴的姑娘，基本都站在眼前，三双眼睛齐溜溜地看着翰林院三人。
“罢了罢了，反正结果已经出来了，苏老，那学生这就公布了。”
恭敬地对坐在正首的苏老微微施礼，申佑洛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