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赵子衿都没有回过头。
她输了。
是啊，就算她视书画为亲姊妹，但终究，不是啊……
而这场赌局，从最开始，除了母亲，并没有任何人，想看到她赢。
真是，可笑的自信的啊。
……
“姐姐，你要杀子衿。”艰涩地，孙书画心如刀绞，她明白，她适才做的决定，说的话，已经让她永远失去了那个总是哭着笑着唤自己书画姐姐，为自己着想的妹妹。
她真的，做对了吗？
“你病刚好，不要想太多。”面无表情地说完，孙诗琴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却忽然传来孙书画尖利的咆哮：“我没有生病！没有生病！是你逼我生病的！你为什么要杀子衿！”
……
“子衿说我中毒，是不是，姐姐下的？”
孙诗琴漠然不语。
“呵呵，孙诗琴，我真得好后悔，因为你这个所谓的姐姐，我失去了一个真正拿我当姐妹的人，你……”
“你好好休息！”
“孙诗琴，我恨你！”
“我恨你！”
……
“子衿学医多久了？”脑子里空荡荡的跟在太后身边，等到了殿内坐下，赵子衿依旧是浑浑噩噩的。
直到母亲温暖的手包住自己的掌心，赵子衿才微微动了动，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适才问话的太后。
“已有数年。”轻声回答，赵子衿对于看似慈祥的太后，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好感。
哪怕，是她的出现，救了自己。
她，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来来来，给皇奶奶诊个脉，宫里的太医们怕被责罚，都不敢对哀家说实话，子衿你可不能学他们，看看皇奶奶到底还能活多久？”笑眯眯地将保养得当的手腕就那么朝赵子衿伸过去，殿内好几名宫女都吃惊地吸了口凉气。
赵子衿这时才算慢慢清醒过来。
错了，改便是了，一味地哀怨，又能改变什么了。
努力压下心头沸腾的煎熬与痛苦，赵子衿浅笑着将手指搭在了年过六十但保养得当的太后腕上。
这一探，还真叫赵子衿有些吃惊。
这根本不像六十岁的老人该有的脉象。
平稳、健康。
“怎么样？你皇奶奶还能活多久？”眯缝着眼睛，一脸认真的太后笑呵呵地看着赵子衿。
抿唇一笑，赵子衿收回手，十分认真道：“那些太医师傅肯定没有骗您，您的身体，非常健康，长命百岁千岁都没有问题。”
“长命千岁那还不成了老妖精了……”笑眯眯地拿自己打趣，赵子衿轻笑一声，也莫名的觉得松了口气。
虽然，太后并没有偏帮自己，但是，人，不能对一个素未谋面之人要求太多不是？已经救了自己的命了，自己，不能太贪婪了。
“太后娘娘说笑了。”赵子衿勾唇微笑，“太后娘娘福泽宽厚，本该长命百岁。”
“才不是……”神秘兮兮的冲赵子衿眨眨眼，太后似乎想和她分享些什么，还没开口，忽然想到一屋子的人，顿时有些不高兴地将他们都赶了出去，连章云淑都不例外。
赵子衿瞬间心一跳，这，才是正题吧。
“哀家跟你说，哀家身体这么好，可不是那些虚的什么福泽之类的，哀家可是听了小谨的话，每日饭前饭后都走几百步，这不才有这么好的身体。”
赵子衿面上不露声色，但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后与适才言语不同的一丝认真和试探，装作不知一般：“真是高人，这实乃医家常论，只是，不知这位小谨是……”
太后的目的，不就是让她主动问吗？
“这孩子你见过的。”笑眯眯地望着赵子衿，太后一脸的期待和笑意。
赵子衿顿时觉得心跳的更快了，脑海中也使劲搜索叫谨的人。
小谨，小谨，小谨……
齐谨则！
“呵呵，太后娘娘是说三殿下吗？”不是应该叫小则才对吗？取中间值是几个意思？赵子衿黑线。
“是啊，就说你认识，对吧？”
“呵呵……”
“子衿觉得小谨怎样？比之孙家那个臭小子。”这话题，怎么越来越诡异。
“呵呵，三殿下身份高贵，不必与他人相比。”这个锅，她不背，她也不答。
“高贵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娶老婆。”十分不屑地撇撇嘴，赵子衿无语，您真得，不是穿越来的？
“那你觉得，他最大的几个优点是什么？”
赵子衿拿起茶杯喝口茶，压压惊，她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硬着头皮，赵子衿勉强笑道：“聪明？额，温和？”啊呸，都是装的，“嗯，体贴？”假的。“俊美？”他爹娘生的。
他有优点吗？
说完赵子衿一头黑线，貌似她对齐谨则的评价，真得很低……
不过，太后听她说完却是很高兴的，兴致勃勃地拉近了一点，神秘兮兮地小声道：“那你觉得，他配你如何？配不配得上？”
赵子衿：太后娘娘您绝对是齐谨则他亲祖母，跟你提要求都是如此剽悍直接，不带一丝缓冲的。
“呵呵，娘娘说笑了。”干笑两声，赵子衿现在真想掉头就走。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哀家说真的，你不是刚和孙家那小子解除了婚约吗？不过还好解除了，那小子确实配不上你……”话题跑得有点远，太后清咳几声，又转了回来，“你不是快及笄了，总该配个小子，我家小谨，你觉得如何？”
赵子衿……
我觉得不怎么样。
“呵呵，三殿下身份高贵，子衿不过一普通女子，是子衿配不上他。”
“你配得上，诶，我也知道，小谨有个胡人的母亲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父母又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他……”
“太后我……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赵子衿抓狂，这一家人能不能好好讲话，“臣女刚刚才和人解除婚约，暂时还不想再考虑他人……”
“哦，你是怕别人说你啊……”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太后沉思片刻道，“那你们可以先试试，并不用急着定下来啊……”
赵子衿……
深吸了一口气，赵子衿终于搬出了所有言情小说里拒绝男二号的不佳金句：“太后，子衿是个自私的女人，日后的夫君，除了子衿，也不能有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有他，他也只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