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所以你我之间没有所以。”她摊摊手。
王家泽说：“你刚才说你有一个喜欢的人，也就是说，他不是你的恋人。以你的性格，不大可能喜欢他却只是暗恋，要么他不喜欢你，要么你们不合适。所以你们之间也没所以。”
工科男的思维推论果然是锐利的。“他是我理想的，想要的男人。”
“通常这种男人是幻想。”
“他不是幻想，是实实在在在我身边的男人。”
“你的身边除了我，没有别的男人。”
杨意懊恼，冷淡地说、：“王家泽，我不考虑我们俩发展成恋人的可能，我们可以做朋友。如果连朋友也做不成，那就恢复成两条平行线。事情谈完了，我还有事要忙，你请便。”
还以为那天晚上之后，他们关系能够推进一点，哪知过了两天，一切倒退回起点。王家泽眼睛一眯，透出几许危险：“我们永远不会是两条平行线。”
他离开了，杨意望着堆成山的案卷，心烦意躁。她晚上没饭局，为了缓解心情，她去健身房疯狂跑步，还上了一节动感单车。回到家里累瘫了，躺上床，什么也不想，直奔梦乡。
第二天早上，王家泽把二叔王正良叫到办公室，把从杨意那儿影印的协议范本往他面前一扔。
王正良好整以瑕地拢了拢西装，脸上带笑，一手搭在沙发上，“这是什么？”
“你看了再说。”
“哎，又是哪个人你面前参了我一本吧。从今年年初开始，就没个消停。”说罢，伸手捞过协议看了几眼，顿时收起了二郎腿，面色严肃地把协议全部翻完。“世纪安居房地产，名字有点耳熟。”
王家泽的声音毫无起伏：“想必他们管事的蔡健达，你更熟。”
“蔡健达？”王正良思索了片刻，“好像是蔡健明的弟弟。”
“以低价征地，蓝山再以高价做帐，赚中间差价，这个买卖划算啊，”王家泽点头，“楼盘还不用卖呢，就能赚几百万了。”
王正良连忙说：“这事我不知情，我也不知道蔡健明有这么大的胆子。”
“二叔，这是经济案，要负法律责任的。”
王正良油滑地点头：“胆子太大了，我这就去和他谈谈，万幸的事这事儿还没成，也没给蓝山带来实际损失。”临走，王正良说，“家泽，多谢你帮我查了这些，连我平时没想到的，你都想到了，真是后生可畏。”
王家泽面无表情：“蓝山是二叔在管，本来我不准备插这个手，但既然知道了中间有猫腻，难免要告诉二叔，以免公司被人钻了空子。再说，现在村民告世纪安居，捅出了蓝山地产，打算连蓝山也一起告。在事情没闹大之前得稳定他们的情绪，所以还是尽快给出合理的征地价格，以免蓝山受影响。”
王正良笑笑：“说得是，说得是。那我先走了。”
王家泽送他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他冷笑了一声。王正良这个老狐狸修养十足，早就气炸了，表面上却是滴水不漏。
此时的杨意，正在医院给客户立遗嘱。年过六十的老太太在医院中，当着两个医生和杨意的面儿把自己大部分的产业都给了女儿。一切程序完毕，杨意刚刚离开病房，老太太的儿子赶到了，撒泼打闹，骂老太太病得不清了，连儿子女儿都搞不清楚孰清孰重。大怒之下，把病房给砸了。杨意不由再次感叹，钱是魔鬼，它让人露出丑恶的嘴脸。
以前的人都说养儿防老，若是养个不中用的儿子，还指望他养老？不老无所依，无所居已经不错了。
杨意开车回公司，路上等红灯的时候，她差点睡着了。好困乏，全身酸痛，喉咙仿佛要冒烟。她想，大概要感冒了。好不容易挨到公司，她趴在桌子上小憩了片刻。
手机忽然响起，杨思媛打来的。“姐，听说你晚上要去相亲？”
杨意几乎忘记了伯父今晚给她安排了相亲。“你个小丫头，这么开心干嘛？”
“听说对方是博士，家世也很不错哦。”
杨意抚了抚发热的额头：“帮我问下伯父我能不能不去啊？我感冒了，人难受。”
杨思媛极力鼓吹她：“去嘛去嘛，万一错过好姻缘怎么办？”
杨思媛尚且如此，她要是爽伯父的约，恐怕更不给她好脸色。杨意无奈，拖着疲倦的身体去赴约。
杨意对于伯父介绍的人从来不抱幻想，这次也是一样，虽然是个博士，但年纪相当大了，或许年纪不是那么大，只是看起来显老，四十岁上下的样子，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镜片奇厚无比，近视至少一千度。长相不能说丑，但和好看绝对不沾边。
杨志超一直在夸他家世如何好，学历如何好。顺便也把杨意天花乱坠乱夸一通。
相亲男无动于衷，杨意也不吭声，场面尴尬地十分滑稽。最后杨志超接了个电话，说还有事，让年青人自己相处相处，就闪人了。
杨意半分钟都不愿意再浪费，“魏先生，我也还有事，先告辞了。”
“先别急着走，既然长辈让我们相互了解，我们也应该试着遵从他们的意愿。”
“你想了解什么？”
“你是哪一方面的律师？”
“民事律师。”
“听说你有个律师事物所，你一个人办的，还是有合伙人？”
杨意有些不悦，他是怎样，查户口吗？“魏先生，你知道这些做什么呢？”
他托了托镜片，“职业是了解一个人最重要的指标吧。冒昧问一下，你的月收入多少？”
杨意轻笑：“你也说了这很冒昧，这属于个人隐私。”
“既然是相亲，就是奔着结婚为目的，我觉得了解彼此的收入有助于进一步发展。”
谁要和你进一步发展？“魏先生，非常抱歉，我还有急事要先走，等下回有空了，我请你吃饭，咱们再慢慢谈。”
“等等，”他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处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