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杨意僵住了。他算什么东西，竟然问她这种问题？要不是要为伯父留点面子，她准将水泼他脸上去！还是留洋回来的博士，思想留在大清国吗？“我不是处女座，我是双鱼。再见。”
离开餐厅，奔到对面买了杯鲜橙汁。喉咙好痛，每次吞咽都像在和自己打仗。回到家，杨意翻药箱，见感冒药还没过期，就吞了两粒。
这个夜，她格外难受，翻来覆去，没有深睡眠。一觉醒来，四肢酸疼，咽喉疼得更厉害了，用舌头舔舔唇腔，感觉口中满是水泡。
早上的工作十分没效率，又累又困，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的原因，眼睛也好痛。可法律文书赶着用，她不得不强打精神。到了中午，实在撑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
恰此时，事物所合伙人之一的黎英拿着文件敲门进来，见杨意趴在桌子上，便问：“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杨意没答言。
“杨意？”
杨意一动也不动地趴着。
黎英觉得不对劲，忙上前推了推她：“喂，你没事吧？”见她依然不醒，连忙将杨意扶靠到椅子上，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不由吓到了，“杨意，杨意！”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地能煮鸡蛋。这个笨女人，生病了还来上什么班，谁会给她颁发劳模奖！他掐她人中，狠狠地掐。
“啊！”杨意被痛感刺激得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捂住人中，痛死啦！
见她醒来，黎英松了口气，“生病了还坚持上班，你也太拼了。走，去看医生。”
黎英开车载杨意去附一医院，他说有熟悉的医生在内科，可以帮忙插队。一路上风驰电掣，红绿灯的时候他就停下来看着坐在副驾驶座里，脸色苍白的杨意。
见她安安静静的靠着，他不放心，伸手拽她：“杨意，你是清醒的吧？”
“嗯，清醒。”她只是很困。又冷又困。
到了附一，他们走进附一的自动门就撞见穿着白大褂的江文。
江文下意识地看了看搀扶着杨意的黎英，然后才发现杨意面色苍白如纸，连忙问怎么了。
大概了解了病情之后，江文带带她到抢救室里，让她躺在病床上。“哪儿不舒服？”
杨意指了指喉咙：“疼，好像有发烧，人很疲倦。”
江文取来手电筒和牙舌板，“检查一下喉咙。张嘴。咽喉红肿充血，口腔疱疹密布，看来是疱疹性咽峡炎。”他反手在她颈边碰了碰，细腻的肌肤，温度滚烫。“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不知道，没注意。”
“最高发烧几度？”
“不知道，没测量。”
江文从褂子口袋取出一个水银温度计递给她。“等会儿抽个血检查血常规。疱疹性咽峡炎容易引发高烧。不及时控制它可能会长满整个口腔，非常痛。”
片刻后，江文让她把体温计拿出来。江文看了一眼：“40.2。先吃退烧药。”江文开了药之后把医保卡给黎英，“帮忙去窗口取药。”
黎英立刻出去了。江文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他是？”
杨意说：“我的合伙人。”
江文取来托盘，里面放着针管，棉花、碘酒等等给她抽血。血液送去检验科，二十分钟后出了结果，江文在白细胞那儿划了两条横线：“白细胞高出正常值太多，输液治疗比较理想。”
杨意点点头。江文开了药，带着杨意去输液大厅。
杨意吃了退烧药，挂了点滴，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椅背。黎英是个男人，照顾她有所不妥，就打电话叫钟文静来。文静正在开车，接到他的电话，直接在前方路口调个头，就往附一医院开来。
没多久，她就到了医院，见杨意歪在椅子里，脸色苍白得吓人，不由问黎英：“她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高烧会让人疲倦，嗜睡是正常的。”江文手中拿着杨意要换的药袋。
文静看了看他，“医生，那杨意要不要紧？她怎么满头冷汗呢？”
“吃了退烧药，会出汗是正常的。”江文从袋中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文静，“帮她擦擦汗，这里开了空调，她出汗再受寒，会加重病情。”
钟文静愣愣地接过来，心里想着，好体贴的医生。江文离开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条毯子。他给杨意披上，和文静说：“等下没药了叫护士换，我先回门诊去忙，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文静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可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呀。”
江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给她。
医科大学副教授，附一儿科副主任。WOW，年青有为呀。钟文静笑眯眯：“谢谢。”
江文回到儿科门诊。在楼梯口正巧遇见杨思媛，他道：“你姐姐在输液大厅，你如果有空就去看看她。”
“姐姐？大姐吗？”
“杨意。”
杨思媛心咯噔一声，“怎么……她怎么了？”
“疱疹性咽峡炎。”
杨思媛应了声儿，忙去输液大厅了。
杨思媛远远地就看到杨意歪在椅子上，她连忙走近杨意，见她额头上有汗，连忙掏出手帕纸帮她擦了擦。钟文静一直望着杨思媛，“现在的医生服务这么好啊？”刚刚那个男医生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这个女医生还帮病人擦汗。
杨思媛微笑：“这不属于医生服务。她是我姐姐。”
钟文静指着杨意：“她是你姐？”
“嗯。”杨思媛伸手拿过输液袋看了看上面的药名，“她一直在睡吗？”
“是，一直在睡，有没问题？会不会又晕过去了？”
杨思媛毕竟没太多经验，她也不知道，所以推了推杨意，杨意睁开疲倦的眼睛看了看他们，又闭上眼睛睡觉。“应该没事，等退了烧就会好很多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杨意的堂妹吧？她有说过有个妹妹学医。”
杨思媛点点头。突然，嚣闹的大厅有了片刻安静，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男子缓缓地走过来，步伐从容，不急不促，气场却莫名的强大。
杨思媛直勾勾地望着他。他在向她走来……心脏怦怦怦怦，她好像不认识他啊？